《上蔣侍郎啓》二首之二考注
某聞朔禽違雪,海鳥知風(1)。茍曰含靈,咸思擇地(2)。況乎謬窺墳素,常稟盤盂(3)。從師於洙泗之間,擢跡於湘江之表(4)。能不成周問道,先詣伯陽;故絳侍言,惟從叔向(5)。
(1)《宋書》卷六七謝靈運《山居賦》“海鳥違風,朔禽避涼”。
《後漢書何敞傳》(卷四三) “海鳥避風,臧文祀之,君子譏焉。”
(2)
含靈:本指有靈氣的蒼生, 此謂有靈氣。 《晉書桓玄傳》(卷九九)“夫帝王者,功高宇内,道濟含靈”。 擇地,謂士人慎于出處。 《漢書˙馮安世傳》“擇地而行,可謂淑人君子。”
合上二句,設喻言物各有所依違,人也自有其機遇。
(3) 墳素,泛指古代典籍。《左傳˙昭公十二年》;“是能讀三墳、五典、八索、九丘”。素,通“索”。“謬窺”者,謙言自己白白讀了很多書。盤盂,本圓盤、方盂之合稱,古帝王以盤盂銘大臣警語而自誡;此既言“常秉盤盂”,當指如孔甲般能為盤盂書,即有史才也。《漢書˙藝文志》卷十載“孔甲《盤盂》二十六篇。劉向《七略》云:“盤盂書者,其傳言孔甲為之。孔甲,黄帝之史也。書盤盂中為解法,或于鼎,名曰銘。” 參第一首“尋常爵里,謬嗣盤盂”解。
(4)從師于洙泗之上,此處並非實指,乃借“洙泗”指自己為大儒弟子。《禮記˙檀弓》:“吾與女事夫子于洙泗之间”;後因以“洙泗”代指孔子或大儒活動之地,此自指從師李程。擢跡于湘江之表,
按溫庭筠平生被“擢跡”的經歷,唯有爲莊恪太子東宮屬僚一事;相對于上句以“從師洙泗”之比喻從師李程,此句乃以“擢跡湘江”比喻自己事東宮之事也。按溫《上紇干相公啓》以“楚國命官之日,宋玉登臺”比喻自己得侍東宮;又《上封尚書啓》也以“楚國求才,難陪足跡”之前半喻己從遊太子,則“擢跡湘江之表”者,似即擢跡楚國之變言,還是從遊太子意。這兩句把自己過去從師李程、受薦侍從太子的經歷以比喻言之,實因蔣侍郎熟知其事也。
(5)成周問道,先詣伯陽, 本指孔子適洛陽向老子求教;此處自指如孔子適周問禮老子一樣向蔣請正。老子字伯陽,說見《史記˙老子傳》云“老子者,…姓李氏,名耳,字聃”句下《正義》“老子,……姓李,名耳,字伯陽。”又云“孔子適周,將問禮于老子。”成周,即西周之洛邑,孔子所適者也。故絳,晉獻公所遷晉之故都也。侍言,本謂侍從君上,適時進言。叔向,春秋晉賢臣羊舌肸的字。《左傳˙襄公二十七年》載晉楚爭霸,“宋公享晉楚之大夫,趙孟為客。子木與之言,弗能對。使叔向侍言焉,子木亦不能對也。子木歸以語王曰:宜晉之為霸也,有叔向以佐其卿,楚無以當之,不可與爭。”此舉叔向侍言,有贊對方善言辭之意;
但“侍言”一詞,有別解;顏延之《皇太子釋奠會作》(《文選》(卷二十)“侍言稱辭,敦史秉筆”張銑注“傳太子言語之官也。”則亦可看出,溫舊歲侍從太子之日,亦嘗遵從蔣侍郎指導勸告也。
伏惟侍郎稟生成之秀,窮先哲之姿。言成訓謨,信比暄燠(1)。某率茲孤植,勔彼單家(2)。持擊缶之凡音,嗣操琴之舊事(3)。於是持撾自警,割席相徵(4)。味謝氏之膏腴,弄顏生之組繡(5)。勞神焦慮,消日忘年。雖天分不多,尚慚於風雅;而人功斯極,劣近於謳歌(6)。
(1)秉,賦有;生成,指天地生養化育萬物之德;秀,謂精華;“秉生成之秀”謂生來就有卿相化育天下之才。窮先哲之姿, 謂盡有先哲的嘉言懿行。 言成訓謨,謂出言便關社稷大計而為典法;訓,教導之辭;謨,天下之計;《尚書》有《伊訓》、《大禹謨》。信比暄燠,謂守信無誤如春暖夏熱之季候轉換。
(2)率茲,猶言憑此。孤植, 一作弱植,以草木軟弱孤立無援自喻人才低弱無依。勔,盡力不倦,
勉力。單家, 謂小戶平民。《三國志.王肅傳》注引《魏略》:“薛夏,字宣聲,……為單家,不為降屈。”二句意為以自己孤立無援的處境,更要因出身低微而努力不懈。
(3)擊缶,《說文解字》:“缶,瓦器,所以盛酒漿,秦人鼔之以節歌”。《史記‧廉頗藺相如列傳》記載,藺相如曾要求秦王“擊缶為樂”。“嗣操”句,
用鍾儀操琴奏南音,“言稱先職,不背本也;樂操土風, 不忘舊也”之典。見《左傳成公九年》。二句自謂以平庸之才,繼承父祖舊業;所谓“操琴之舊事”,應指文章詩賦之業。
(4)持撾,撾是一種唐以後才有的複雜兵器, 長柄、頂端似人手;以“持撾”而“自警”實不合理;而“持撾”很難有別的合理解釋,故疑“撾”字或系“錐”之誤,蓋因音近所致。持錐自警,用蘇秦發憤讀書,欲睡時“引錐自刺其股,
血流至踵”事,見《戰國策‧秦策》。温《答段成式書七首》亦有“閱世無功,持撾寡效”之語,亦自言仕途不順而勤讀無效也。其中“撾”字亦誤。割席相徵,謂以管寧割席事策勵自己專心向學而陶冶情操。相徵,相責也。
管寧事見《世說新語˙德行第一》:“管寧、華歆共園中鋤菜,見地有片金,管揮鋤與瓦石不異,華捉而擲去之。又嘗同席讀書,有乘軒冕過門者,寧讀書如故,歆廢書出看。寧割席分坐曰:子非吾友也!”
(5)“味謝氏之膏腴”二句: 鍾嶸《詩品上》謂謝靈運“興多才高,寓目輒書,內無乏思,外無遺物;其繁富,宜耳!”又評顏延之曰“體裁綺密,情喻淵深”,且引湯沐休曰:“謝詩如芙蓉出水,顏如錯彩鏤金。”又《南史顏延之傳》(卷三四)載“顏延之問鲍照已與谢靈運優劣。照曰“謝公詩如初發芙蓉,自然可愛,君詩如鋪錦列繡,亦雕繢滿眼。延年終身病之。”二句自謂涵泳顏、謝之間形成自己膏腴華麗的風格。
(6)風雅,指《詩經》十五國風和《大》、《小》二雅,以代《詩經》;
謳歌,《離騷》“甯戚之謳歌兮,齊桓聞以該輔”,故當借指以楚辭為大宗的文人不平之鳴。劣,副詞,
僅僅之意。二句自評其詩:雖缺天才而遜風雅之自然真趣,但因極用功力,已經很接近《楚辭》之諷諫旨意。 司馬遷《大史公自序》云:“作辭以諷諫,連類以爭義,《離騷》有之。”
頃常撰刺門人,投書齋帥(1)。蒙垂盼飾,致在褒稱(2)。既而文圃求知,神州就選(3)。遂得生芻表意,腐帚生姿(4)。永言棲托之懷,不在翾飛之後(5)。今者商飆已扇,高壤蕭衰(6)。楚貢將來,津涂悵望(7)。高堂有念,末路增悲(8)。愿持款啟之心,先偵生成之施(9)。倘或洛陽种暠,猶記姓名;建業張逵,方宏采拾(10)。則百靈斯畢,一顧為榮(11)。謹以新詩若干首上獻。延露蚩聲,皇華下調(12)。有慚狂瞽,不稱仁私(13)。無任依投之至。
(1)頃常,即頃嘗,曾經。撰刺門人,以門人名義謂具名片謁見。所謂“門人”者,據清惠棟《九經古義》卷十五,“古人親受業者稱弟子,轉相授者稱門人”。溫庭筠師李程與韓愈是朋友,而蔣係為韓愈女婿,則“蔣侍郎”應是蔣係,與溫庭筠有“門人”的關係。唐宣宗即位,召為給事中、集賢殿學士、判院事,轉吏部侍郎。歷興元尹、山南西道節度使。嚴耕往〈唐僕射丞郎表〉卷三謂蔣係“(大中)五六七年間由給事中、集賢殿學士學判院事遷”為吏部侍郎。齊師,不詞,且平仄不協;《文苑英華》卷六五七作“帥”,平仄雖協亦難解;似應作“齋帥”。《北齊書.百官志》云,“齋帥局齋帥四人,掌鋪設灑掃事”,是一種低級職務。然《魏書》卷四九《李翼傳》“初為蕩寇將軍齋帥,又除員外郎,遷尚書郎,仍齋帥”;又卷九三《王仲興傳》“太和中,殿内侍御中散、武騎侍郎、给事中,出入禁内十餘年。轉冗從僕射,猶參密近,為齋帥”可見“齋帥”曾是一種“參密近”的高級職務。然而“撰刺門人,投書齋帥”意思大概可猜測,就是在師友交雜的官僚社會到處投書拜謁的意思。
(2)盼飾:眷顧和獎飾。褒稱:誇贊、稱揚。二句謂承蒙對方青睞,使自己名在褒獎之列。
(3)文圃求知,神州就選: 指參加京兆府考試。溫開成五年《百韻》17-18韻云:“文囿陪多士,神州試大巫。對雖希鼓瑟,名亦濫吹竽。”句下原注:“余去秋試京兆,薦名,居其副。”即其事。神州, 指京兆府;京兆府解送。據王定保《唐摭言》卷二“京兆府解送”條“神州解送,自開元、天寶之際,率以在上十人,謂之“等第。原注所謂“去秋”云云,與《唐摭言》卷二“等第罷舉”條下,“開成四年”“等第”載“温岐”(溫之別名), 完全相符。
(4)生芻表意:《西京雜記》卷五:公孫弘以元光五年為國士所推,尚為賢良。國人鄒長倩以其家貧,少自資致,乃解衣裳以衣之,釋所著冠履以與之,又贈以芻一束,素絲一襚,撲滿一枚,書題遺之曰:“夫人無幽顯,道在則為尊。雖生芻之賤也,不能脫落君子,故贈君生芻一束。詩人所謂 ‘生芻一束,其人如玉。’”腐帚生姿:自謂本如棄物,又生光彩。腐帚, 同敝帚。劉珍《東觀漢記·光武帝紀》:“家有敝帚,享之千金。”二句說自己受到尊重、身價提高。
(5)“永言”二句,謂自己之求托對方而求棲身,是由來已久的,早在“等第”之前。永言,長言。《書·舜典》“詩言志,歌永言。”孔傳:“謂詩言志以導之歌,咏其意以長其言。《詩·大雅·文王》“永言配命,自求多福。《”翾飛,小飛, 此處喻指“等第”。《楚辭九歌東君》有·“翾飛兮翠曾,展詩兮會舞”。按此二句句式, 唐文中常見。《舊唐書穆宗五子傳》載文宗開成三年追贈懷懿太子制,中有“永言痛悼之懷,用錫元良之命”句。
(6)商飆,秋風也。膏壤, 指關中一帶。《史記貨殖傳》“關中自汧、雍以東至河、華,膏壤沃野千里。”潘岳《藉田賦》(《文選》)卷七):“膏壤平砥”
李善注“史記曰:京師膏壤,沃野千里。” 又《藝文類聚》卷六三“後漢崔駰《大將軍臨洛觀賦》曰“濱
、曲洛而立觀,營高壤而作廬”。又按二句所言節候,正是秋試臨近之時。唐制:鄉貢進士例于十月二十五日集于戶部。
(7) 楚貢,語本《左傳.僖公十一年》“黃人不歸楚貢”。又《僖公四年》载,齊伐楚,管仲責楚:“爾貢苞茅不入,王祭不共,無以缩酒,寡人是徵。”此用指鄉貢進士集于戶部會試,津涂悵望:謂在京城徘徊觀望,而苦於不得其門而入。按溫自開成四年已經是京兆府貢士,
雖經罷舉, 但卻從此有了繼續應禮部試的資格。
(8)高堂,可借指師席而類似于“絳帳”。《後漢書.馬融傳》“常坐高堂,施絳紗帳,前授生徒,後列女樂。”可借指朝廷。此處所指未詳。
(9)款啓, 見識狹小, 猶言管窺。《莊子達生》“今休,款啓寡聞之人也。”釋文:“款。空也;啓,開也。如空之開,所見小也。”生成之施,
謂對方選才用人之計。可見其人或將參與選事。
(10) “洛陽”、“建業”二句,謂假如對方招攬人才時倘若還沒忘記自己。种暠,洛陽人,
曾被朱穆所薦, 見《後漢書朱穆傳》。又,河南尹田歆以其外甥王諶名知人,謂之欲求用一名士以報國家,諶薦种暠,遂舉孝廉、為侍御史、歷州郡,官至司徒, 見《後漢書》本傳。建業張逵, “逵”字疑系“夔”之誤,見下。建業張夔,疑即用陶侃受廬江太守張夔重用的典故。陶侃微時,鄱陽孝廉范逵嘗過其家,陶母傾其所有以待客。逵過廬江太守張夔,稱美陶侃。夔召侃為督郵,領樅陽令,是為陶侃始仕,後終成一代明公。見《晉書陶侃傳》。唯究竟張夔是否建業人,難斷矣;“張夔”寫成“張逵”,或因“范逵”而誤。方宏采拾,正在擴大搜求選取賢才。
(11)百靈斯畢,其中“靈”字費解,與“一顧為榮”對舉,“靈”應是另一平聲動詞。由上文,蔣侍郎或正從事銓選,故臆斷其字為“遴”,審慎選拔也,當因音近而誤。百遴,謂各種選事。二句謂希對方選舉事畢,能給自己一些顧盼。
(12)延露蚩聲,指自己“慚于風雅”而似民歌的篇什。延露,亦作“延路”古俚曲名。《文選·》馬融《長笛賦》“下采制于《延露》、《巴人》。”李善注引《淮南子》曰:“夫歌《采菱》,發《陽阿》,鄙人聽之,不若《延露》以和。”皇華下調, 皇華,《詩.小雅.鹿鳴之什. 皇皇者華.》篇的省稱,指自己“劣近于謳歌”的抒懷刺時之作。蚩聲,下調。皆謙言其詩卑下。
(13)有慚狂瞽, 自慚如狂者之無知、盲者之無視。不稱仁私,夠不上對方仁慈的厚愛。
第二首通解
“某聞朔禽違雪,海鳥知風”數句設喻言物性各有所依違,人情也自有其機遇,自謂博讀羣書而有史才。“從師於洙泗之間,擢跡於湘江之表”數句把昔日從師李程、受薦侍從太子的經歷喻言之,實因蔣熟知其事也。溫舊歲侍從太子之日,亦嘗遵蔣之明示也(根據《舊傳》,蔣係在“開成中,轉諫議大夫”)。
“伏惟侍郎稟生成之秀”以下至“割席相徵”,讚楊對方天生領袖羣倫,有哲人風範,故出言便關社稷大計而為典法;守信無誤如春暖夏熱之季候轉換。自己則憑着孤立無援的處境,更因出身低微而努力不懈,今以平庸之才,繼承父祖文章詩賦之舊業。懸樑刺股,發憤讀書。“味謝氏之膏腴”至“劣近於謳歌”解釋自己的詩風,自謂涵泳顏、謝之間形成自己膏腴華麗的風格。用盡心智,常年不懈。雖因缺乏天分,所作詩還有慚風雅之作;但用盡人工,已經和楚辭的謳歌相近。
“頃常撰刺門人”以下,則謂在師友交雜的官僚社會到處奔走、投書拜謁,受到侍郎鼓勵。其中“撰刺門人”云云, 可以證明蔣侍郎確實是蔣係。蓋蔣係乃韓愈女婿(《舊傳》(李德裕“以係與漢僚婿,出爲桂管都護御觀察使”),而韓愈則爲溫庭筠業師李程僚友也。溫當年得等第,看來蔣侍郎者曾經助力;使自己卑微之才,頗得榮耀。溫又含蓄深沉地表達自己對蔣侍郎的依靠和求託,早在“翾飛”(當指侍從莊恪太子)之前就開始了。
“今者商飆已扇”以下,言如今又到秋闈之期,自己在京城徘徊觀望,而苦於不得其門而入;悲傷地憧憬着自己仕進的前途和國事。所以帶着微小的希望,先研究一下國家錄取進士的情勢。如果侍郎您能像王諶記得种暠、張夔錄用陶侃一樣,那麼您在百般選事完畢之後,能眷顧我這小人物,
就是我的光榮了。我謹慎地獻上我最近做的詩,包括“慚于風雅”的“延露”俚俗之聲和“近於謳歌”的皇華卑下之作。慚愧我如狂者之無知、盲者之無視,夠不上您仁慈的厚愛。
第二首通解
“某聞朔禽違雪,海鳥知風”數句設喻言物性各有所依違,人情也自有其機遇,自謂博讀羣書而有史才。“從師於洙泗之間,擢跡於湘江之表”數句把昔日從師李程、受薦侍從太子的經歷喻言之,實因蔣熟知其事也。溫舊歲侍從太子之日,亦嘗遵蔣之明示也(根據《舊傳》,蔣係在“開成中,轉諫議大夫”)。
“伏惟侍郎稟生成之秀”以下至“割席相徵”,讚楊對方天生領袖羣倫,有哲人風範,故出言便關社稷大計而為典法;守信無誤如春暖夏熱之季候轉換。自己則憑着孤立無援的處境,更因出身低微而努力不懈,今以平庸之才,繼承父祖文章詩賦之舊業。懸樑刺股,發憤讀書。“味謝氏之膏腴”至“劣近於謳歌”解釋自己的詩風,自謂涵泳顏、謝之間形成自己膏腴華麗的風格。用盡心智,常年不懈。雖因缺乏天分,所作詩還有慚風雅之作;但用盡人工,已經和楚辭的謳歌相近。
“頃常撰刺門人”以下,則謂在師友交雜的官僚社會到處奔走、投書拜謁,受到侍郎鼓勵。其中“撰刺門人”云云, 可以證明蔣侍郎確實是蔣係。蓋蔣係乃韓愈女婿(《舊傳》(李德裕“以係與漢僚婿,出爲桂管都護御觀察使”),而韓愈則爲溫庭筠業師李程僚友也。溫當年得等第,看來蔣侍郎者曾經助力;使自己卑微之才,頗得榮耀。溫又含蓄深沉地表達自己對蔣侍郎的依靠和求託,早在“翾飛”(當指侍從莊恪太子)之前就開始了。
“今者商飆已扇”以下,言如今又到秋闈之期,自己在京城徘徊觀望,而苦於不得其門而入;悲傷地憧憬着自己仕進的前途和國事。所以帶着微小的希望,先研究一下國家錄取進士的情勢。如果侍郎您能像王諶記得种暠、張夔錄用陶侃一樣,那麼您在百般選事完畢之後,能眷顧我這小人物,
就是我的光榮了。我謹慎地獻上我最近做的詩,包括“慚于風雅”的“延露”俚俗之聲和“近於謳歌”的皇華卑下之作。慚愧我如狂者之無知、盲者之無視,夠不上您仁慈的厚愛。
和第一首相比,本期着重揭示了自己涵泳顏謝之間而形成的豐腴豔麗的詩風,雖尚遜於詩經,卻也和楚辭相近了。詩人又一次強調了自己曾經侍從莊恪太子的經歷,並透露侍從當時也曾得到對方的指導和支持。接下來,溫又透露與蔣侍郎的“同門”的關係(進一步證明啓主係蔣係),以及早在侍從太子之前就已有了的友好關係,
當然包括由於對方援手,自己的“等第”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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