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锺鸣胡雅婷案件来龙去脉
1
2003.4-2003.10
从认识到结婚
2 2003. 10-2004. 9 新婚第一年
3 2004,
9--2006, 9 第一次平地风波的发生
4 2006. 10--2008. 3 生子之前的奋斗和变化
5 生子买房再生子的艰难步履
6 岳母来而复去以及锺鸣失业的艰辛
7 复工后矛盾的升级和“家暴”后的和平
8 2011年5月12日胡携二子入某妇女庇护所事件
9 我所知道的6月至7月中旬间发生的事情
10 7月16日之后 面对调查 (待完成)
11 两人之间最后的电邮
12 林维楷牧师对事情的不实说明
13 张牧师夫妻对孙子的收养以及放弃(待完成)
14 胡家对牟锺铭父母的恶毒诬蔑(待完成)
15 仲裁不成功的的原因(待完成)
16 黑暗无边(待完成)
1 2003.4-2003.10 从认识到结婚
2003年4月,儿子牟锺鸣在维真学院做电脑工作。有一次下班领回一个女孩来吃饭,说是刚交的女朋友、武汉人,叫胡雅婷,家人和熟朋友都叫她婷婷。来温哥华两年了,在SFU上学。两个人是在网上婷婷向他做传销时认识,在婷婷的教会佳恩教堂开始交往的。问起年龄来,说是21岁,属狗的,比我小36岁。婷婷瞪着大眼睛,一副稚气未退的样子,很客气,显得很单纯。当时谈话间,我不经意地咳嗽了几声,她居然上来给我捶背。因为是第一和唯一一次,至今记得。
五、六月间,第二次带婷婷回来时,锺鸣说他们准备结婚,婷婷对我们也改了称呼,由“伯伯、伯母”改称“爸爸妈妈”。我和妻子虽然有些惊喜,却都觉得太突然。婷婷太年轻,而且远没有完成学业,议婚太仓促;况她的父母也不在这里,好多事都没有着落,结婚这样的大事不能这么草率。但我和妻子对此稍有质疑时,儿子就很坚决地回嘴反驳,完全不由分说。婷婷也像是赞成。我们只好想,他们都已成人,既然都坚持要结婚,他们自己的事自己决定就是,便没有坚持反对。至他们结婚前后,收到胡母的来信,说是不求女儿嫁给多么有钱的人,能找个合意的两个人相爱就好,也没有实质性反对。
七月间,锺鸣从家里搬出去,他们在本拿比Grafton街找了房。八月十四日,锺鸣要开车去温哥华岛旅游;二人邀请我和妻子同去,我们也只能随喜,与他们一起去了几天(为表示祝贺之意,食宿是我买单)。那几天,白天儿子开着车,我们跟他们在岛上到处跑着玩,晚上便在旅馆各开房间,睡前四个人打扑克、唱歌。他们照了很多照片,其中一张是两人把结婚戒指套在脚趾头上、两只脚并在一起的照片。我当时就认为他们胡闹,但他们玩高兴了哪管胡闹。他们间或也有小龃龉,不过很快就言归于好了。看到他们非常恩爱。我和妻子也就不得不放心了。
那以后,他们二人一周左右来我们家看望我们和吃饭一次,有时就在客房住下。他们也每周去佳恩教会参加周末礼拜或者别的活动,并且和教堂的Andrew张牧师及一群年轻人交了朋友、经常一起活动。
他们把婚礼定在2003年10月13日婷婷21岁生日那天在佳恩教堂举行,由张牧师父亲老张牧师证婚,司仪Julia,即后来暂时领养两个孩子的张牧师之妻。证婚仪式完毕,百馀位来宾在一个用石头烧烤、窗景很好的饭馆就餐。婚礼议程是教堂那帮子年轻人设计的,充满年轻人的恶作剧。我们老家伙们也就敬陪末座了。
在结婚这个人生大事上锺鸣和婷婷二人都非常独立,除了经济上独立外,整个过程只是通知我们他们做什么和要我们做什么。结婚来宾大多数是他们教会的朋友。婷婷自己的客人是她的一个老师。我特邀了几个朋友带上太太来参加婚礼。我在美国的四弟也看我老脸面请假专程来参加侄子婚礼,另外几个亲友也送了贺礼。礼是送他们二人的,人情在我们的账上。在他们的婚礼上,我和妻子是所谓“特别客人”,完全不像此间一般中国年轻人婚礼中父母扮演的角色。当时我认为女方的父母都不在此,考虑婷婷的感情平衡,这也许是比较适当的处理方式吧。就这样, 他们“自由”结婚了,一个21岁,一个27岁,认识才半年。而促使他们结婚如此之快的直接原因, 是女方要快点移民。与加国居民结婚而申请移民,可以比较快得到批准而免付高于本地学生五倍的国际学生学费。顺便说,胡雅婷与牟锺鸣结婚前,因为国内家中经济上一度拮据,胡雅婷上学缺钱, 曾经做过一段传销。她曾向她传销的上线、一个传销老手成功者借过钱。那个成功的传销者发展胡雅婷为其直接下线,其实不怀好意。 牟不愿胡天天抛头露面向生人做传销这种并不正规的、或者半合法的工作, 更不愿胡和那上线联系,与胡结识不久就写了1500元支票给那上线,替胡还了债,其实是希胡从此中断与那位先生的联系,也不再做传销了。
2 2003. 10-2004. 9 新婚第一年
他们结婚后继续一个上班、一个上学。不过从二人确定关系开始,是由牟锺鸣提供胡的学费和生活费。胡不但在经济上,而且选课上、学习上,乃至家务上,处处依赖老公,牟锺鸣也不免养成了保护者和主宰者的意识。胡大概以为凭着年轻的漂亮,天生就理所当然应该被宠爱照顾的。这和她太年轻还没脱孩子皮就结婚有关,要找个老公来照顾她。后来我偶然知道他们初婚后互相称呼的方式,女的称男的“饲养员”,男的称女的“小动物”,当时便摇头苦笑。后来才知道男方许诺女方吃遍温哥华的好餐馆,来喂她,才有这种互相之间的谑称的。这说明他们的婚姻一开始就存在着不健康的因素。由于两人都是独生子女, 在父母跟前时都任性而没有做家务的习惯,刚建的家里一团糟,也是自然的。那时两人感情好,这些事没显出特别大的问题。当时谁也想不到这些因素会在酿成日后的悲剧中起作用。
两个人完全都不知俭省,花钱相当不节制,用我的话说,是“十个指头一起漏”。锺鸣当时的工资并不高,也就是一年五六万吧。他们常在外吃饭,购物也很随意,所剩无几。在Grafton住时新买的的床垫很快就被二人跳坏,临搬家还因在床头墙上蹬了个洞、赔了房东几百元钱。生活虽在教他们学量入为出,但他们学得太慢,比学任何新电脑新软件用法都慢。
2003年冬,他们结婚后锺鸣第一次失业,也是对他们第一次警告。据婷婷说,锺鸣刚失业时,他们的“生活水平一时降不下来”。 当时锺鸣也不愿告诉我们 (后来知道是为了不让父母担心)。所以一直过了好几个月,到2004年2月29日,他们搬回我们家住客房时,我才知道他失业的事。
这次两人和我们一起住了半年,一起吃饭。我们也从生活细节上了解到婷婷的性情。这是个看来比较单纯、正派的女孩子。字写得端正,做事也认真;但有些娇惯任性、吃不得苦。有一次她主动帮着我在后院栽菜苗,从那以后大概因为脏和累,就吓跑了。还有一次他一定要试一试用割草机,结果以后院的一丛郁金香被割掉了结束试验。她保留着小女孩的心态,总有个兔娃娃陪着她就寝,白天叠好了被,兔娃娃露出头来,而且戴着毛线帽。她很会画些儿童画,平时又动不动和老公撒娇,完全没有脱孩子气。他们两个的事,常常进他们自己屋说。出于决不做旧式公婆的初衷,我们对小两口夫妻之间的任何问题是尊重而不干涉,对儿子有时候或说几句,对婷婷则总是和气客气。她父母不在这,我们就想努力弥补这个欠缺,经常和她谈心,希望让她感到就像在家里一样。婷婷说我们和她妈妈不一样, 我们“讲理”。但是我们毕竟一辈子没有过女儿,而且儿媳天生不是女儿,我们所做自然离知心父母还差。不管怎么说,我和妻子一直和儿媳妇保持友好而客气的关系。妻子把自己珍爱的、从来不舍得戴的手练送给她。家里凡是好看的、好用的东西,一般是随她拿。我把学校发的新手提电脑送给她。家中连洗碗这样的活我们也很少让她做,除非她抢着要做。我也试图帮她学习。 有一次她把她的英文作文给我看、让我提意见。我真的仔细看了好几遍并认真提出改正意见。但那以后她再也不给我她的作文看了。
一般情况下是我妻子做好了饭,
婷婷放学,儿子接她回来,饭后有时会帮着洗碗。不上课时,有时也帮着婆婆做饭。有时一家四口人一起聊聊天,看看电视,或者一起散散步,有时也一起出去购物或者短途旅行。家里来了国内或者台湾的客人,锺鸣小两口殷勤帮我们接待,驱车陪他们在大温一些景点游玩。
这期间有几件关于婷婷的小事,我至今印象很深。记在这里。有一次他们来时,我们特地买了羊肉,算是“吃好饭”招待他们。妻子主厨,婷婷帮忙。准备调料时,婷婷要放葱花;妻子告诉她我自幼就有不吃葱的毛病。当时婷婷说,不能为了一个人的口味,影响大家,所以坚持要放葱。锺鸣就把她拉开了。当时她马上把锺鸣的眼镜摔到地上,妻子赶紧把锺鸣拉到一旁劝说,我则赶紧把脱落的镜片安装上去,并对婷婷说放葱没关系,不必吵架。这件事令我觉得这孩子有时有点犯神经质,心里有点糊涂。
另一次是,某日晚饭后他们二人去散步。锺鸣先回来了,说婷婷在外面哭着不肯回来,因为在这个家里不方便,不方便的原因是不能用干衣机。事实是:在这以前妻子为了节约电,宁可用太阳晒,我们自己确实不用干衣机;但他们来住后婷婷并没有向婆婆提出用干衣机的要求。她如果要用,婆婆何至于不让她用?我们很感叹,对婷婷的性情要求毕竟还没有摸透。
大概当今的年轻儿媳没大有喜欢和公婆住在一个屋檐下的。也许是因为代沟造成,也许什么原因也没有。那段时间,虽然我和妻子都愿意他们常住下去, 但他们刚住了半年多,锺鸣一找到工作就要搬走。当时我还对锺鸣说,你小子失业就来找我,找到工作就走啦!
事后我和老伴谈起来。他们失业就来,找到工作就走,也没错。他们都是成了家的大人,自有主张,让他们自己做主,咱们不干涉。 但锺鸣做的是合同工,失业时也没有救济,我们就管着他们的失业救济吧,让他们有点安全感。我们能做他们的“保险球”(儿时游戏,接住了对方打来的球,可保下次被打中时也不下场,叫做“保险球”),也就是能在他们困难时提供援助帮他们度过困难,岂不是很好嘛。另外,我们还要做他们夫妻关系的“缓冲剂”--对小两口闹别扭,我们尽可能预防、消除和减少矛盾。从那以后,作为父母和公婆,我们对他们的家事一直基本采取“不干涉”、“保险球”和“缓冲剂”的态度。
3 2004,
9--2006, 9 第一次平地风波的发生
2004年秋天,锺鸣又找到工作了。10月间,他们搬家到本拿比的界限街。这时他们比以前会计划了。经过不到一年,就攒足路费和回国打点以及游玩的资金。二人2005年夏天一起回武汉探望胡家父母。探亲回来后, 又搬家到素里88街。我和妻子一如既往,对他们能关心就关心,该不过问就不过问。我们希望我们的存在,对他们是一种方便,一种资源,而绝不是一种限制,一种麻烦。
从2004年至2006年夏秋间,也许相爱的力量尚能使他们互相包涵,也许生活尚未很严峻地考验他们,所以二人虽然各有缺点,也不知磨合到什么程度了,但据我们观察,吵架较少发生,没有什么大的矛盾,他们的婚姻好像是逐渐走上正轨的。要说缺点,我和妻子从我们老知青的眼光看来,女方比较娇惯,做事怕脏怕累,做得慢些;又好像脾气很大。男方太自负,刚愎自用,生活线条粗,有时急躁发火;除了编程外,
遇事往往缺乏深沉冷静。当时女方事事都依靠老公,有人交学费、有人辅导,有人领着出去吃、玩。如果还有什么不满意,就是两个人性情的不合,或者锺鸣所做,还不能完全符合她的要求。锺鸣当时觉得老婆还行,而自己事业也看好,心情还好,就算累点也甘心。所以他对婷婷呵护备至,细心照顾她生活、满足她要求,耐心辅导她学习。婷婷腰疼,他专为她买最贵的床垫(2000多元,是我见到的最贵的)。婷婷不舒服、看中医,人参、鹿茸都买了,单是中药罐就用了好几个。婷婷有时特别想吃什么了,他会半夜开车出去为她买一种什么包。他当时对婷婷之尽心爱护,婷婷也是感动的。当时他们夫妻的一个靠自己学文凭、找工作、办移民的女性朋友说她有福。锺鸣在结婚之后头几年,即使工作有压力,有苦楚,也能隐忍不发。当时两个人的关系虽然有叫当父母的不放心处,但即使冒充事后诸葛亮,我们也看不出那时就有危机。要说问题,当时男方盲目自信,对生活并无居安思危的长期打算;女方则依赖性太强,要求男人过高,把受照顾视做理所当然,而对自己没什么要求。
与此同时,他们平日玩遍了大温好玩可看的地方或可吃出名的饭馆,周末则有时爬山、有时观海,去温泉、去MINT花园和很多我不知道的地方,把大温地区大部分的风景名胜都玩过了,其中一些地方我们也跟着玩了。他们有时候也聚会朋友,一起吃饭或者玩。二人交的朋友,有许威、雷拉、洪博、雍陶等,连我和妻子也跟着认识了他们。时候多了,我和妻子与婷婷也互相熟悉了解了。晚饭后,有时一起散步聊天, 有时一起“拱猪”、“斗地主”,或者一起唱卡拉O.K,我至今犹缅怀那时的时光。有一件小事,也是偶尔发现的:婷婷有恐高症,平衡感较差。一起爬山时,遇到下坡她总很害怕, 总要锺鸣站在前方把她步步接下来;平时容易失手摔坏东西,洗碗时特别容易打破碗。那时我和妻子曾有夏天去欧洲旅行的打算(未实现),婷婷一听就对锺鸣说,我也要!当时婷婷学业未完成、锺鸣经济基础也不够。他们虽然不能马上把很多想法付诸实现,却确实共同编织了许多以后如何带着孩子旅游全中国和全世界的梦想。
两人认识时,婷婷已出国两年,进过Langara。那以后,她进了SFU,选课有时犹豫,有时耽误。学会计,学了开头却又放弃;学报税,则是交了学费,却又没去上。婷婷的电脑课在锺鸣帮助下得了满分100。不过连一些锺鸣没有学过的专业课,婷婷也要他辅导,经常挑战他的耐性。物流专业,也是锺鸣帮她选的。她为此专业在Langara和SFU前后共学了七个年头,其中从2003年春至2007年夏,锺鸣提供全部费用。这件事也帮了胡的父母。否则这四五年间的学杂费要胡家出的话,也够他们张罗的。胡父母为供她出来上学,仅为凑头两年的费用,也卖了一处房子。2008年他们二人来温探女住我家时,曾因锺鸣对他们的帮助向我们表示感谢。当然锺鸣帮雅婷不是为了她父母,是为了他自己和自己的妻子。不过,当今之世,肯不犹豫地出资,供应女友(妻子)上学四五年的人并不多。这事至少说明那時锺鸣对雅婷的关爱确实出自真心而不计得失。
2006年秋天的一个星期天,他们小两口从素里来我家。婷婷说锺鸣又失业了。晚饭后,他们说第二天有事,就回素里的家了。到了晚上十点多钟,有人按门铃,一看是胡雅婷忽然自己回来了。问她, 说是搭计程车从素里回来的,因为她和锺鸣吵架,锺鸣动了手,她报了警,警察把锺鸣铐上抓走了,她自己在家害怕。问起吵架的原因,她说,锺鸣嫌她多嘴,把他失业的消息告诉我们了,并且说了她一路,她争辩了,两个人就吵起来,开车一到素里的家,锺鸣就打她脸了。
我和妻子很惊愕,无言。当天晚上就让胡雅婷在他们平时住宿的房间住下了。当时妻子叫婷婷不要告诉她父母,以免他们担心。婷婷说已经告诉了。婷婷还告诉我们素里警察局的地址,叫我们第二天去接锺鸣出来。
第二天上午,我和妻子去了素里警察局的拘留所。因为头天晚上锺鸣是直接被铐进警车带走的,没有开自己的车。我们开车送走婷婷去上学后,就去素里拘留所接锺鸣出来。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和牢狱打交道,当时出示了证件,说明了来意,等锺鸣走出。他第一句话就说要和婷婷离婚。问起情由,他叙述了两个人吵架乃至动手的经过。我狠狠地批评了他,说你搞什么名堂,凭着好日子不过,打老婆、进监狱了!他承认自己昨天是多说了她几句,但两个人说好了不告诉我们他失业的事,她偏自作主张抢着告诉了;而且最后是她先把一大卷子报纸扔到他头上,他才打她的。我说你们不是很恩爱吗? 什么理说不清却非要动手搞到这个地步。今后千万不要再有克制不了自己的情况出现了。第一是不可造成这种情况,第二是造成了这种情况,你就不能不悬崖勒马、立即克制!在此后的四年中,即从那时到2010年10月之前,锺鸣还是记住了我这句话, 无论什么情况,尽最大努力克制自己不动手、至少不先动手的。
我当时也注意到两个人关于谁先动手的说法不一样。2011年钟鸣出事被捕后约三周,警察Kori Power把开门器交给我,我去收拾他家乱七八糟的东西,发现素里警察的审问记录。上面记着两个人的口供,两个人都说对方先动手的,大概胡雅婷觉得扔报纸不算动手。对这次小题大做的牢狱之灾,锺鸣出狱虽说离婚,但他们毕竟没有离婚(那时离婚对两个人都是大幸)。事后我们才知道,胡雅婷撤诉了。那以后,锺鸣去上了十几次“控制愤怒学习班”,好几个月才完成”学业”。
我不知道婷婷把这件事当成成功的经验还是失败的教训。记得事后有一次我和她谈心时说到,两口子难免有点吵闹和摩擦,要多沟通,也多注意沟通方式,可以自己解决的问题,不能轻易就打911叫警察。想想平日两口子的恩爱,你一叫警察来问题性质就变了,让法律介入了,不问青红皂白先给对方一个加倍的报复性惩罚(打一巴掌换来戴上手铐坐牢一天至半个月,这就是加倍),没有留给双方自己和好而解决问题的机会,也没给对方从问题小开始后悔改过补偿的机会。使对方一下子就成了罪犯,这对夫妻关系实在有害而无益。 夫妻之间,应“加倍报善”,而不是“加倍报恶”。你想想锺鸣平日对你的呵护和宠爱,就不够让你包涵他一次的吗?你可以警告他,下不为例,就算你一定要打911的话, 这样也使你自己更有理些。我不知婷婷听进去没有,也许她撤诉就是一种后悔吧,也许她心中根本不听我的吧,我始终无法清楚证实她当时和事后的态度, 包括对我说的话的态度。这件事发生和平息不久, 我们曾和婷婷的父母打过电话,当时她母亲说,两个人这是演的什么戏啊。
4 2006.
10--2008. 3 生子之前的奋斗和变化
上述这件事,变成后来有些人津津乐道的、锺鸣“家暴”的前科。以后的“家暴”毕竟是什么样的,以下再说。
好在那以后,此事似乎没有给他们的生活留下什么明显的阴影。先说两人在2007年7月从素里搬回我们房子以前,生活比较平顺。我们从与他们二人每周接触时的谈话可以看出。我们总要问,过得好吧,没有吵架吧,锺鸣没有欺负婷婷吧。倘若有什么大不高兴,他们脸上会带着。任何时候,哪怕发现了小问题,我和妻子总站在婷婷这一边说锺鸣。这是我们的总政策。当时锺鸣不断换工作,婷婷的学业也接近完成。他们的感情和家庭财政前景都看好。
以后锺鸣在事业上达到最得意最红火,也最艰苦的地步。因工作卖力,善动编程脑筋,猎头帮他宣传,工作行情越来越好。每小时工资最高达到70元,而且经常超时工作。经常见他坐着发呆,或说话走神,答非所问,原来是又在思考一个程序。我知道做程序员这活实在很苦,有时为了一个难题钻不出来,寝食俱废。锺鸣做得尤其苦。年纪轻轻,头发白了一大片,白头发比我五十岁时都多。我很可怜他,我说你何必把自己搞得这么苦?挣钱少点又不犯法,很多人年收入不过三四万、五六万,也照样过。非要这样拼命挣十几万,到底为了什么?把身心累垮了,岂不是全都白搭?我和他说,人的真本事不一定就是挣钱多,而是挣钱不多时仍然活得有条有理,有滋有味。他像往常一样,并不听我的。我这个儿子从小不大听我的,我搞古代文学的考证研究他也常不以为然,我也就习惯了。他和婷婷都对将来怀着梦想,而实现这些梦想的责任主要落在锺鸣身上。用他的牧师朋友后来批评他的话说,他真是一个工作狂。但他放在自己肩头的压力太大了。
我妻子本来常常唠叨,叫他们节约。见锺鸣如此拼命干,还不就是为的手头宽松点。况且他两个人都是能花钱的主,劝不但无用,而且讨人嫌。所以我们也就只能由他们去了。可是,就在不节约的情况下,从2006年到2008年,他居然攒了将近20万元钱,这笔钱成为他在2008年11月买房子的首期付款。这些钱,用他自己的话说,是他一个小时一个小时拼命挣出来的!他既没有有钱的父母,也没有电脑专业的高学历,而且是老婆大部分情况下不但不工作还要花学费的情况下,自己单人匹马拼命干出来的,能做到这一步应该说是极其不容易。本地年轻人做到这一条的实在也找不到。但建立一个属于他和胡雅婷自己的家,是锺鸣自定的男子汉的责任,也是他为了自缚而作的茧。为了履行这个责任,他累坏了身体,也折磨和歪曲了自己的心灵,做出了巨大的牺牲,间接导致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我至今想起,犹为之扼腕浩叹,老泪横流。
婷婷学开车,断断续续,前后考了五六次,因为搁置和耽误,连笔试也考了三四次,请驾校老师教练六七十小时,锺鸣带着练更不计多少小时。有一次她说她可以通过了,和我出去购物,顺便用我的车练车, 我坐在旁边,最后到了停车场, 我刚松了一口气,她就“砰”地一声撞在停车位前的水泥隔离墩上。 她学会开车的速度比五十多岁学开车时的我和我妻子都慢很多。最后是在2008年终于考过了,但当时又因生育而住在家没买车。婷婷平衡感较差这个特点或者缺点,在生活中开始凸显。我们当时对此感到很诧异,后来才知道原因。当时对于胡雅婷生活中的这些小缺点,我和妻子并不很介意。我们觉得,只要人本质老实正派就行,只要两口子关系好就行。生活本领是需要历练的。要说脾气,谁没有点小脾气。
在学业、事业和家庭方面,胡雅婷的2007、2008年是丰收。2007年7月,拿到物流专科的结业证书;当年8月底,在Annacis 岛上找到一份年薪三万的仓库管理员的工作(可惜她前后只干了半年)。7月初,他们搬回我家楼下;而就在当时,经医院检查,两口子向我们报告婷婷已怀孕,要做妈妈了。这以前四年多,他们小两口一直避孕。当时妻子刚刚经过5月做的开胸搭桥手术。由于我必须上班,而且我照顾人的时候,像对我自己一样,比较粗手大脚,妻妹专程从中国来,对她姐姐手术期间和手术后进行精心护理。至7月初的时候,妻妹还没走。我妻妹和婷婷这个外甥媳妇相处很好。婷婷有些照片,例如那张满网都可以看见的、面对一双小孩鞋的照片,就是我妻妹--锺鸣的姨锺岚照的。
决定住回我们家, 是他小两口商量过的事。他们春天就告诉了我们,通知楼下房客搬走。至7月初二人搬来, 用了两周时间整修楼下。锺鸣每天下班回来干活:把旧地毯全部卸掉, 换装了新的地板;又自行配色,重新涂刷楼下的墙壁;另外还换了所有的百叶窗帘。这些事,锺鸣都是第一次学着干。尤其重装地板,还是需要一定技术的。与此同时,家中女士们也帮忙打扫收拾各个房间。婷婷曾用吸尘器吸窗台上的尘土,因试着把吸尘器放在窗台上,掉下来摔坏了。妻子平日很爱惜那吸尘器,不过像说自己孩子一样说了她一句,要小心啊。婷婷说, 对不起。我说,不是对不起的事,能把吸尘器摔坏,也太不小心了。婷婷说, 要不我赔?我也就没有话说了。有一次,我下班回来,从楼下通洗衣房的门进去,偶然看到婷婷干活的样子, 是用一块干抹布擦屋子里的一个桌子, 擦的力度之轻和速度之慢都令我惊异。 当晚和妻子说了,妻子笑着说,早看见了,干活极其慢,又非常粗, 不过不必让她知道我们的看法,婷婷哪能和我们吃过苦的老知青比。
从那以后,我们一家期待着一个新的家庭成员的来临。婷婷本来就是“特保儿”,现在成了“特保妈妈”。由于工作地点交通不方便,锺鸣每天接送她上下班。平时孕期保养,婷婷自己也注意,锺鸣也加倍体贴,无论是锻炼、作息,营养,甚至胎教,都仔细研究。为了让婷婷能运动而不吃力,锺鸣下班后带她去北温的一个游泳池游泳。我妻子也施展她所有的招数,照顾儿媳妇,每天变着花样为她做各种健康营养好吃的食物。
这期间两口子的关系,大部分时间是好的.好到我和妻子是外人而不必过问的程度。只有一次不好。那一次婷婷不知为什么赌气,把自己关在厕所里一边哭,一边把墙上的挂钩、毛巾架都稀里哗啦地扯下来。锺鸣在外边着急地叫门,她就是不开;最后锺鸣把门一拳硬砸开了。现在时隔几年回想这些细节,事后诸葛亮地说,我们也许当时就应该见微知著,从小事发现问题:锺鸣把门一拳打开,就是一种爆发力很大的暴力;而婷婷把自己关在厕所发泄脾气,是一种足以让他丈夫发疯发怒的要挟和不满。
将要出生的孩子,别人尚要我猜测是男是女,我毫不犹豫地说,肯定是男。后来马上就得到验证。至于名字,早就想好了:牟融。牟融其人是牟氏光辉的祖先,一个汉朝哲学家,另一个是唐朝诗人,而牟氏远祖是祝融。取名牟融,是要他光大先祖遺烈,学问、做人都融会贯通。这里也包含对自己、对儿子的批评。
5 生子买房再生子的艰难步履
等待牟融出生的日子,当时显得真慢,因为盼望;过后想想真快,因为留恋当初的时光。牟融出生以后,“四二一”家庭的“四”和“二”中之一都尽最大的努力爱“一”并照顾“一”的妈妈。2008年2月至5月,胡的父母胡木铭萧艳玉来探亲也住我们家,和我们一起爱儿子儿媳妇和孙子。那时两亲家见面,关系是和睦的、气氛是友好的。不过他们二人分别住了两个、三个月,也就都回国去了。
牟融从襁褓时就熟悉爷爷奶奶。为了孩子的健康成长,我们在财力上、精力上、体力上都毫无保留。我们为牟融买了精致的小孩床,投资建立教育基金账号。妻子忙着给牟融和牟融的妈妈制作一些方便应急的衣物,如兜兜、垫子等。我母亲(孩子的老奶奶)当时91岁,亲自为牟融编织了毛线毯子。我高兴地不能自已,买了很多复活节市面上可买到的蛋形巧克力送给同事们,让他们分享我的快乐,同事们还为我凑了份子。只要有机会,我和妻子争着抱牟融,我以能把他抱睡而自豪,我们用婴儿车推着他散步。听他牙牙学语。全家围着这个新生命忙碌而欢乐。
他爸爸不但为孩子买最贵的小孩车(我说买个一般的就行了,锺鸣坚持要买最贵的,700多元),最好的衣服、食品,除工作外,也把全部的精力投入照顾母子(多亏他经常不坐班)。初生儿病多,白天看大夫,这还平常。夜间开车出去,除了给小孩看病,有时去Cambie的药房(24小时开门)买药或别的保健用品,有时去什么地方为妻子买她喜欢的宵夜,就更不辞劳累了。对这个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小生命,他的父母寄托投入了多少希望和爱啊!而与此同时,锺鸣上班和家务两方面工作量都加大了。2008年夏,他为了多挣钱,在第一份合同结束前的几个月就接了第二份合同。为此,他经常要在紧紧压缩的白天工作一天之外,照顾孩子之外,还要工作到凌晨三、四点,简直是玩命了!对于他的加班不要命,我曾经劝过。但是他双倍加班的当时并没有告诉我实情。而在全家忙碌而欢乐的气氛里,连我和妻子也未曾对锺鸣多照顾一点。那年冬天,有一次我和妻子看到锺鸣皴裂粗糙得像烂木头一样的脚底,劝他烫烫脚、抹点油,婷婷当时还说,他根本没有时间注意他自己。
那年夏天,锺鸣用一个长周末带着婷婷牟融母子去温泉旅馆住了几天。当时照片上夫妻俩,
一个扶着童车,一个叉腰而立,脸上的表情都是志得意满的。满世界旅游、住高级旅馆,是婷婷的梦想,也是锺鸣对婷婷的许诺。2008年11月底之前的那九个月,虽忙虽累,他们的生活却好像充满希望和快乐。
然而事情难总如人愿。2008年11月, 牟锺鸣夫妇二人都不顾我们的反对而决定买高贵林现在这所房子,其原因,在牟锺鸣是拼命工作了这几年,攒足了资金;他认为房子买得越晚就越贵,而不愿错过买房的时机。说是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同时,他买的房,楼下相当有规模, 比一般的basement好多了,他是希望我和妻子住进去的。而胡雅婷也希望独立有自己的房子,住婆婆公公的房子毕竟还不是自己的。当时我和妻子也曾跟着看房,见房子在山上,格局、位置,都谈不上好。主要的是,房子离UBC太远, 而我还要上几年班,尤其冬天晚上上课遇上风雨(雪)交加,从UBC开车到高贵林的山地,对于又老又近视的我实在太可怕。另一方面,我觉得锺鸣的工作不稳定、孩子又太小,他们小家庭其实离不开我们的帮助。把全部积蓄用来买房就失去了很多机动性,把积蓄变成了负担。分开住还会失去了很多方便, 所以很反对他们搬走。为此我提供让他们住我们房子楼上主层,而由我们住楼下,还花7000多元将房子的全部窗子都换成新款防紫外线玻璃的。尤其令人忧虑的是,他们搬去高贵林前,胡雅婷又意外怀孕了;孩子太密了,育儿压力会很大,恐怕他们两个人都吃不消。 然而他们二人坚持要这个第二胎, 并且为了要他,才决定尽快买房子,所以两人不肯听我们的劝告。对于他们的家事,我本来就尽量采取不干涉的态度,如今他们做了决定,我也无权极力反对。真如圣经上说的,他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 也许,我和妻子也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啊!
人生路上如果犯一个大错误尚可勉强弥补, 犯两个就难得翻身了。 再犯多了就不用活了。一个一个错误连环起来互为因果,堆积起来升级苦难,这里面是不是有命运在起作用?!
胡雅婷在2009年1月7日留言,题为《老公,你辛苦了》,文中表示,搬入新家不久的一个夜晚,她坐在漆黑的屋子里望着远处的灯海,心中忽然闪出了这样一个念头--倘若我没有遇到我的老公,我的今天会有现在这么好么?我怎么会这么幸运! 为工作几天没有合眼的老公今天特意提早回家帮我带孩子,看着他疲惫的身影,不断捶背揉腰的动作,我觉得自己无比的无力。我真希望能帮他为家里挣点钱, 我真希望我自己能既看好孩子又能在他回家前就已有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在等着他,我真希望我能在看完一天孩子之后还有充沛的精力做家务。我不能允许自己有松懈的情绪,不能因为自己怀着老二而理所当然地减轻自己身上的责任。看着我这么可爱的儿子,这么令人心疼的老公,这么温馨的新家,我不能只想着自己。有优越的待遇就一定要有相应的责任和付出。实际上,胡雅婷怀着孕看孩子已经不胜负荷,哪谈得上做饭。上面几个“真希望” 当也只是带有虚拟语气的希望而已, 从未实现过。 锺鸣下班之后,当然忙于照顾怀孕的妻子,并且帮带孩子, 而且任务越来越重了。
婷婷《给广州好友的信》也说:“在去年十一月末,我和钟鸣终于买了我们的第一栋房子。对这个房子我们还是非常满意的,楼下楼上一共三层加两个半层(3level split)。朝南是三个主层,每层都能看到非常好的风景。因为我们的房子建在山上,并且建在山的南坡,所以南面的邻居几乎在我们的脚下,一点风景都没有挡住。前房东在卖房子前就将房子装修了一番,于是我们只用了短短的两周就安顿下来了。
搬进了新家固然是件好事儿,可是这样一来,我和钟鸣就再也得不到公公婆婆的救援了(并非全如此)”。这些2011年登到网上去的婷婷的微博,说明她那时住上新房子很高兴,非常感恩,对老公也很有深情。不过这种心态很快就被生活的压力挤碎了。
他们搬家以后,我和妻子保持每周去他们家住两天帮忙, 开始时他们两三周还能来我们家一趟, 后来他们越来越忙,就全由我们每周周末去他们家住,并且为了多帮婷婷,把本来的周六周日改成周五周六,去时就睡在他们家客厅的沙发上。平日失去了妻子和我的帮助,他们(尤其婷婷)的家务负担比原来重了。至2009年3、4月间, 婷婷越来越接近产期,还要带刚一岁多一点的牟融,越来越吃不消了。我和老伴的帮忙已经不够。所以锺鸣为婷婷雇了一个住家保姆,每周工作五天。至6月初(五个月后知道当时锺鸣已经失业),牟锺鸣把岳母请来帮忙,而辞掉保姆。7月2日,牟卓出生。
卑诗高贵林国语教会2011年9月的《11周年纪念特刊》有胡雅婷《患难中的欢喜》一文,颇可看出她这时(2010年3月)的心情。文中说 “我们家是08年底从烈治文的公婆家搬来高贵林的。虽然买了房子,但是我和我老公心里刚刚产生的安定感和成就感很快就因种种因素消失了。首先是我身边少了婆婆的帮助,我得一边怀着老二,一边照顾整天要求抱的老大; 不久后,我又因妊娠糖尿病、贫血、肚子太大(孩子出生时10磅)而弄得疲惫不堪。在我怀孕的最后两个月,我们僱了个保母,可是第二个月还没过完我老公就失业了,而且一失就是9个月。这场失业彻底地击垮了我们对未来的信心,就连老二的出生都没能让我们有太多的兴奋;
相反,我们倒觉得老二在这时候出来真是不幸,因为他一样新东西都没有”。
6 岳母来而复去之烦恼及锺鸣失业的艰辛
记得亲家母萧艳玉6月初来后,我们每周去儿子家,晚间孩子睡了,全家五个大人一起还打过几次扑克“斗地主”,就是说开始时还挺高兴的,女儿女婿和岳母之间也还和谐。锺鸣曾开车带岳母和妻儿出去玩过一些地方。
每次来后,见艳玉忙忙不停地做。 我们极力使她轻松点。牟卓出生时,记得大家知道母子平安后,她还和我击掌示庆。当时长孙牟融才一岁四个月,其实还离不开母亲,从此就跟爸爸睡了。这下子家里更热闹了,但更多的是无穷的忙碌,加上忙乱。哄孩子睡、带孩子玩,喂大孩子吃饭,换尿布、热牛奶,做小孩子饭、做大人饭、买柴米油盐酱醋茶、带孩子看病、洗衣服、收拾卫生。这些永远做不完的事,就算几个大人不停地干,也难得清闲的时候。
艳玉是个爽快的人,但也是一个会发脾气的人。有一次她当着大家感慨地说,婷婷你真是牟家的奶牛。当时我听了,不好讲什么,心理却很不好受。孩子是小两口都同意才要的,我们劝他们不要也没用。况且婷婷备受呵护,怎么就是奶牛了,而且还只是牟家的?萧在编织、缝纫、电脑操作等方面,可以说是心灵手巧,我和妻子都很赞赏并且佩服她这方面的本领。但是她干家务活做饭方面比较粗疏,对孩子粗心、有时甚至粗暴,导致小两口不满。所以艳玉当时在儿子儿媳家,慢慢地好像不大对劲,她自己也开始显得不高兴起来。有一次我们在儿子家,午饭是艳玉下的面条,当时见婷婷和儿子丢眼色,还指碗。我吃饭比较粗心,不过也嚐出味不对了。饭后萧上楼进自己寝室休息了。婷婷和锺鸣才说碗上带有很重的洗洁精味道,因为萧洗碗时冲洗不干净。据我们观察,正因她类似的生活方式、做事方式和带孩子的方式与两口子不合,所以虽然她不辞辛苦为他们两口子做事,做饭、看孩子、喂孩子、擦地什么都干,但是干的同时,似乎不为小两口所欣赏。我们去时她也不免和我们说些牢骚话。几次对我们说,她来女儿家做是“赎罪”的, 她欠了婷婷的云云。
所谓“赎罪”, 大概是承认因以前所为而对女儿有所抱歉,希望这次有所补偿,也带着一点情绪。其实,在这以前和以后,我们也曾从婷婷或从锺鸣听说,她对她妈妈当年待她的粗鲁方式很不满意。例如少年时有一次在公共汽车上当众骂自己很难听的话。还有一次因为自己得了个“遵守纪律”的大红花而不是“学习优秀”的大红花,受到妈妈的奚落。最使婷婷耿耿于怀的是,初中时母亲常常用手拧掐她,以至于她胳膊上青一块红一块的,夏天都不敢穿短袖衣服,因为怕别人看见问起原因。我和妻子听她讲这些事时,也只有批评劝解婷婷,说妈妈是非常爱你的,你不是说过你妈妈花五十块钱买披萨,自己一口不舍得吃,只看你吃吗?就算有时方式有点不对,过了这么多年了,你不该总记妈妈的仇。哪个妈妈不是用自己的方式深爱自己的女儿啊。父母为了爱你,不惜花费巨大让你出国留学,你现在长大了,要加倍报答父母恩情才是。据我们观察,萧亲家确实是钟爱自己的女儿的,钟爱到容不得别人说一个不字。2008年2月至5月间她第一次来加探女时, 偶尔一次我妻子带笑和她谈起婷婷学开车,开到家门口水泥车道上时,忽然偏离到草地上、压断了杜鹃花树时,她当时便变了脸,一言不发。妻子事后对我说,好厉害。另一方面可以看出,婷婷不时对丈夫发脾气闹情绪, 和她在家里总被娇宠和放任有关。
其实我们去帮忙也很难满儿子儿媳的意。每次我们去了,牟融特别高兴而畅意,但小两口子却认为我们惯了牟融,前来帮忙因而增加的麻烦把帮忙的功劳兑销了不少。所谓惯, 其实是因为每周就两天,当然宠着他。但是我们何尝不惯孩子的父母:我们每周去儿子家,为的是让儿子儿媳轻松一点、放松一下;他们要干的事,包括要我们干的事,我们总是依着他们的。现在去他们家,也为使亲家母轻松点。但是,开始她还愿和我们聊天。后来每到晚饭后,她自以为完成了“任务”, 便早早进了寝室,关上门睡觉或看小说。可以看出,那时她并不愉快,也许因和女儿女婿相处不大好,也许不习惯这种专职家佣式生活。为了让她高兴点,我们拿些书给她看,还给她送了一些零吃, 包括那年我家大丰收的樱桃。
2009年8月上旬的一个周五周六,我和妻子像往常一样又去了儿子家。萧关在房中不出来。
后来出来了,哭得眼睛都红了。说“我长得丑是不是?为什么看见我就烦?让钟鸣给我道歉,要不我不走。” 问儿子发生什么事了。儿子说, 前些日子,自己曾经在晚上睡觉带孩子时,对婷婷说了一句,看见你妈就烦。当时夫妻床头话,类似不满话婷婷也说过,所以她并没有太在意。前天晚上和婷婷为小事吵了几句。婷婷一怒之下就跑去对她妈讲:“你快回中国去吧! 你生得贱吗?人家烦你,你还赖在这里干什么?” 萧闻此立刻怒不可遏,责成锺鸣给她买飞机票,让她马上回去。锺鸣回过神来第二天就去一个旅行社给萧买了数日后的机票。这不,还在不高兴呢。
我和妻子很想让婷婷把她妈留住,就反复问她, 你让你妈回国,你能应付眼前这个局面吗。毕竟大孩子刚一岁五个月,小儿子才满月,你哪能承担啊。而且我们又不能总在这里。婷婷似乎坚决地说,她能应付。我们又叫锺鸣向岳母好好道歉,当时锺鸣确实道了歉,艳玉还颇为认可地说,你还瞧得起我,知道叫我妈啊。 第二日我和妻子也去买了点小礼物, 又全家一起,去高贵林一家饭馆吃饭为她送行,饭后还打了宝林球。不久后便由我和妻子开车为她送行去飞机场。
当时我们心里其实明白萧并不是真坚决要走,原意是要拿走吓唬吓唬锺鸣, 但锺鸣这个女婿一条筋不肯转弯说说软话,岳母也不肯将就一下转弯而移船就岸。而且理由充足地说要回国进行肝治疗,后一条理由让我们也没法强行挽留了。就这样,大老远来了,才住了两个月多一点,就在女儿女婿孩子们和亲家最需要她时,忽然回去了。萧的过早撤身回国的原因中,包含了锺鸣的错误(对老人的太不尊重和不迁就)和婷婷的错误(任一时之兴无端恶化丈夫和自己母亲的关系,其实是损害自己的至亲; 加上她对自己力量的过高估计);也在一定程度上有我和妻子的错误(劝说不力,没有做到逼锺鸣向岳母从根本上道歉;没有对儿子强调他错误的严重性);也包含了萧的错误(为维护自己面子,在晚辈面前太任性发脾气,却损害了自己的尊严,为女儿女婿这以后的艰辛生活,强行埋下了加剧不和的种子)。2012年初,从胡家的法庭诉状中, 我们读到, 萧艳玉当时“和女儿抱头痛哭”的说明,也深深感叹,我和妻子当时毕竟没有为使事情向好的方向发展作出有效努力。
艳玉走后,锺鸣雅婷夫妻带着两个孩子的生活居然一年多尚能维持而没有什么大问题,首先是因锺鸣失业在家,可全力投入家务。整个夏天,我们还是在周末参与到他们家庭繁琐冗杂的劳动中,而同去买东西时,见他依然大手大脚。我见锺鸣总在家里,有时问他工作情况,他说很好,不用坐班;有时甚至描写一下他怎么编程,或者和我海吹他写软件的大计划。问他和现公司老板是不是该续约了,他说还没到期云云。实际上他们经济上尚未枯竭之时,不肯告诉我们失业的事。
直到10月11月间, CIBC的一个我常见的职员告诉我说儿子到银行借钱, 我问他才问出,已失业五个月。听到锺鸣失业, 我和妻子大为感叹,深悔对他们的关心远远不够。 当时便把我的全部可动储蓄4万元让他们随便用,聊补无米之炊。 他做编程员是合同工, 没有救济;CIBC不能借款给他们。又要供房、又要养家的他,这时已经囊中空空了,压力是很大的。我们也更理解锺鸣和婷婷情绪不好的真正原因。关于这4万元,他们还在其后不久一次吵架中不知怎么提到, 被我们碰上了。当时婷婷当我的面给她爸爸打电话要4万元钱。当时我也接过胡木铭的电话,他还对我说过你年纪大了攒几个钱不容易云云,我也没说什么。反正从吵架涉及的内容看,他们是穷得吵架,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的表现。
2009年6月至2010年3月,锺鸣失业九个月。到处求职而碰壁。太高的职位他因电脑专业的学历浅而得不到,中偏低的职位不多他也看不上。婷婷要他随便找个什么事干干,例如当收银员或者搬运工,锺鸣又放不下架子、况且所得无几。每月要吃钱的一个大房子,两个嗷嗷待哺的儿子和带孩子累得特别容易情绪激动而越来越有进攻性的妻子,还有他自己的男子汉的自尊和责任心,天天在考验他的神经和智慧,他几乎要压垮和爆炸了。这九个月,他除了天天当全职爸爸外,不断找工作,在非常有限的工作广告中,申请每一个他认为可以申请的职位。他也想着怎样发挥自己的特长:曾经试图研发一个特别软件而申请专利,终因需时过多而作罢; 还曾试图研发一种终端电脑,自己买了很多零件组装,也未成功。也曾想去多伦多、美国乃至回中国谋生。终因老婆孩子的现实重担而都一一作罢。这一年,为了谋生,他在痛苦中煎熬,头发又白了一大片。 唯一的好处,和他的妻子婷婷一起带孩子,虽然劳动强度和经济压力都大,但由于是两个人负担,锺鸣又总能担起最累最苦的活,加上我们的帮忙,虽然很累很烦,他们二人之间尚能互相容忍,没发生大争吵。但两人都是身心俱疲。他们自幼都是独生子女骄纵惯了,何曾会想到有如此恶劣的生活环境的挑战!在不断的身心交疲中, 两个人都觉得对方太不理解和体贴自己,又要求对方太多,所以口角多,相互感情开始变坏了。
7 复工后矛盾的升级和“家暴”后的和平
2010年3月,幸运而又不幸,锺鸣终于在北温找到一份工作。虽然他以其编程的突出表现给面试官很深的印象, 但所得工作的年薪仅六万五千加币,只及以前工作年薪的一半。 而且由于经济萧条,找工不易,即使老板常常要求职工无偿加班加点, 职工们也全默默干着,不敢有怨言,唯恐失去饭碗。公司正式工作时间是早九点到晚六点(扣除一个小时的午饭时间),但下班时间常常要拖到七点甚至八点,锺鸣勤勤勉勉地干, 常常是早上八点出门,晚上八九点回家。
到这时为止, 他们的夫妻关系还说得过去。 这以后, 问题就多了。
自从锺鸣找到工作之后,婷婷受到了真正的考验。大孩子越来越涨溢的活力,全用在顽皮上,正是最累人的时候。不满周岁的小儿子更是时时要人抱,脾气也很大。胡雅婷早在2009年2月4日题为《老二竟然也是个儿子! 》 的微博中早说过:“我要怎样才能应付得 了这两个大活宝啊!一个牟融就把我折腾得够呛,再来一个我就别活了。看来我的真变得泼辣起来。” “别活了”的话不幸也一语成谶。而她哪能应付这两个儿子?至于能否“变得泼辣”,看她对Soo的态度可知。城市丰收教会的教友Soo又会带孩子,又会理家,又能工作,为她所佩服。我当时曾对她说,你既佩服她, 为什么不请教她向她学学?她说,我从小被带大的方式和她不一样,没法学她。意思是她从小娇生惯养,现在还是要惯养娇生。她几次带着两个孩子去家近处的一个社区办的儿童活动中心(strong start),说是看到一位中国妇女,嫁给了老外,推着两个孩子抱着一个孩子也去玩,而且当时又大着肚子,居然应付裕如。她表示羡慕而感叹,但仍不能学她而变“泼辣”起来。令人遗憾的是,她之“变得泼辣起来”,主要不是朝吃苦耐劳的方向变,竟然是性格开始变“泼辣”,越来越情绪化了。
顺便说,祖父母这一辈教育孙子自然是应该依着孙子的父母即儿子和儿媳妇的。怎样教育孩子,他们有理论根据,我和老伴即使有意见也不便说什么。例如孩子把厨房好多锅瓢盆罐,全都翻出来摆一地,甚至铲、勺、刀、筷也成了他们的玩具;他们谓之叫孩子“探索”,孩子拿一个棒子砰地打窗玻璃一下,急得我大喊制止,婷婷说我“吓”了孩子。孩子用手把锺鸣的眼皮抓红了,他也不知道有效地制止他一下。孩子对自己行为的默认值没有任何底线或者限制,造成了他们可以为所欲为的错觉。有些限制,我认为是应该在襁褓中就让孩子习以为常的。例如,玩具不是胡乱扔的;父母的有些命令是必须服从的,好多事情要安静下来,等等。但他们看法不同, 孩子既然主要由他们带,当然得由着他们。
为教育好孩子,两口子确实做过很多努力。尤其婷婷看过很多书, 请教过很多人,设计过很多方案,也做过很多计划。 曾经打电话给Supernanny (超级保姆),并曾经给牟融做过一个日程表。 2010年夏天,为了帮助训练牟融的小便习惯,在平日日程之外,当时我妻子和我各去他们家多住了两周。 后来婷婷说孩子身体上还没有准备好,所以终于放弃了。为培养牟卓的睡觉习惯,婷婷也曾下过功夫。但是她的计划和设计经常不成功,而打击她的自信心。越来越多的挫折也磨损她的耐心和恒心,使她情绪起伏不已。她发脾气时无端打孩子,训一些孩子都听不懂的话;脾气好时即使孩子犯了错误也百般回护,使孩子也无所适从。连她自己在纸头上写的带孩子计划,都说自己对孩子越来越坏了。为训练牟卓自己睡小床,而不是趴在他妈怀里睡,下了几周功夫。牟卓开始时拒绝变化,喉咙都哭哑了;可是在牟卓终于能开始自己睡后,婷婷又莫名其妙地恢复他以前和妈妈一起睡的习惯。牟融胃口不好,不吃饭,喂饭非常难;几次拉肚子都几天不大进食, 因病变得更娇纵没法控制。尤其孩子的难以入睡和容易醒,更令她烦躁。虽然锺鸣下班后立刻投入照顾孩子的工作,毕竟下班太晚。整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婷婷担当的。但锺鸣下班后的工作,除不能给孩子哺乳,别的什么都做了。孩子夜晚看病,孩子夜哭下楼热奶,当然都是他的事。有一次牟融夜哭,他起来抱着摇三个小时。婷婷经常让下班回来的锺鸣顺便买回晚饭来,或者端个菜回来。她没有功夫自己做饭,甚至没有功夫洗澡或上厕所。平日婷婷设计的方案,如家中家具的摆设、周末游玩的计划、应该买的东西、孩子教育的具体项目, 有些也是一时之想,锺鸣全都马上同意积极配合。例如墙上的用一种特殊涂料做成的有磁性的黑板,也是婷婷建议,锺鸣买了材料做的。有时趁我们看着孩子,两个人一起出去买二手玩具。但孩子的玩具全部混杂,新的很快玩坏,新旧如山堆积。其他像滑梯、游泳圈、塑料浴盆,甚至电脑,都给孩子准备好了,只是很快被破坏了。
我和妻子看到了他们生活艰难的事实,也只能多出点力帮助他们,鼓励他们坚持努力。自2010年春夏间,我们大大增加了帮助的力度。但我毕竟是UBC 的全职代课老师, 虽然不是天天坐班, 备课批作业办公室时间加上课,工作量还是很费时间的。 而妻子自从2007年5月做了开胸搭桥手术, 医生一再叮咛她要注意饮食、运动和休息;除了坚决不吃高胆固醇或油腻食物,她在别的方面想注意调养也不可能了。 而每次我们去他们家, 我和妻子睡在电视房的沙发上,很不舒服, 妻子本来就长期患失眠症,就更睡不着了。所以一直到2011年胡雅婷进妇女庇护所,我和妻子都没做到长期驻守他们家做全职保姆。但我们对他们的帮助,从体力到精力到财力,都是尽了最大努力的。
每个周五,我们带上一周以来给他们准备的“抵食”的饭菜, 例如红烧肉、排骨、熏鱼、饺子、馒头等,从列治文驱车约一小时去他们家,经常在上午10点之前就到了。按门铃, 婷婷有时还没有起来。等她下楼开门。 进去,妻子就到楼上寝室帮照料孩子,我在楼下做早饭。 过一会婷婷送一个孩子下来,我赶快从楼梯上接过来,喂孩子饭就开始了。饭后,和孩子们玩一会,有时我一个人带牟融出去,有时和妻子带两个孩子,推着童车,上山, 入林,到处转。他们家周围所有上山下山的小路我都走遍了。我自己带孩子去时, 妻子在家帮婷婷做事。 我和妻子都去散步时, 婷婷在家收拾自己的东西。 散步回来, 我打开冰箱看看自行决定,或者问婷婷家里需要什么,然后就照例去附近的大统华给他们买东西。所买都是日常杂货,从肉类、到蔬菜、水果,小孩子和婷婷吃的各种点心、面包、包子、叉烧肉、牛奶(全脂)、鲈鱼等,什么都买。他们家的饭碗所剩无几,几乎全已摔破了,而且继续很快地摔破, 所以仅新饭碗我们就给他们买过两套。 从2008年秋到2011年4月,去他们家一百多次,每次所买四五十元至七八十元不等, 本来也是贴补他们家用的意思,尤其是为了满足婷婷的不时之需。 锺鸣毕竟因为上班, 除了周末外,平日买东西不是那么方便。我买东西回来, 近午了。下午,除了哄孩子睡午觉,有时要收拾屋子院子, 有时孩子要看病或者帮婷婷办事情, 加上种种杂务。 第二天儿子在家, 我和妻子干到下午四点多钟, 给他们做好晚饭饭菜,就驱车回列治文。我有时和妻子苦笑说,劳动紧张度简直和当年下乡劳动一样, 连喘气的功夫都没有。
常常是一个孩子病了,或者婷婷病了,锺鸣来搬救兵,把孩子的奶奶借去,一住一两个星期。到了夏天我上完课, 我和妻子便轮流去各住两个星期。为了多做些他们攒下的活,我经常一样接一样连着干,连婷婷都不过意了,要我稍歇歇。有一次`我因过度疲劳等原因,在他们家割草后浑身又痒又痛, 医生诊断是带状疱疹。 他两口子来看我,是当时他们经济十分拮据时,还送我一包人参糖。婷婷还把她爸妈寄给她的好茶和咖啡给我们喝。 有一次因过度疲劳,伤了腰,雅婷还把他们家她坐车用过的一个垫子给我开车时垫腰用,至今那垫子还在我车座上。
遗憾的是,我们的帮助毕竟不能从根本上为他们解决问题。他们两人在压力都很大和受挫的情况下,往往互相埋怨,口角渐多。牟融因为不听话打弟弟,挨过他爸爸妈妈的打。锺鸣嫌婷婷对孩子不够好,嫌她母性不足,竟然不肯为孩子多付出点爱而甘心吃点苦,是太求全了些。 但婷婷说,你不给我减轻压力,我就要对孩子和你不好。还说,我不能把自己没有得到的爱给予孩子(言下指她当年没得到足够正常的母爱)。有时候就说,我带不好孩子,全是因为你给孩子的坏影响。两个人经常吵(这对孩子确有坏影响, 使牟融也学着大声吼大人),在本来就十分艰苦的生活环境中加上火药味了。当时困难的经济条件又使他们雇不起保姆。两人越吵越互相指摘,感情也越坏。我和锺鸣私下谈时,说尽了我所有能说的话, 希望他们同舟共济、克服困难,也改善夫妻关系。
有一次婷婷也和我交了心,说锺鸣和自己的感情越来越坏,该怎么办?我说我一定严厉批评锺鸣,让他好好想想当初两个人的爱情盟约而履行自己的义务;至于感情的巩固和发展,是两个人互动的事。我也提到,大概你们当初结合太快,缺乏深刻的互相了解,如今爱情受到生活的考验时,你们两个人一定都要细心呵护它,培养它,赋予它新的充实的生命。一个人坚持对另一个人示好, 我就不相信另一方就会坚持敌对。同理,总嫌对方对自己不够好,而忘却了自己的态度, 感情自然越来越坏。旧时代中国,一个妇女出嫁时根本不认识婆家人,不是一样能白头到老吗。你们的选择是互相的承诺,也不是旧式婚姻;搞好夫妻关系的关键就要你们自己互相体谅和容忍,两个人都不发脾气。现在回头想,这些话婷婷肯定不爱听。我当初真该劝他们离婚!好合好散!只是当时他们自己都没有提离婚的事,我如何会想到而提出呢?唉! 两个人有一个真正服软、能隐忍一下就好了。另外,雅婷好友Lisa曾经对记者说雅婷“除了面对婚姻问题外,当诞下两子后,亦感到很大压力,曾称自己童年时与母亲关係不好,不料现在带孩子也出现问题,感到很辛苦”(见2011年8月4日,加拿大家园, 转载明报)。我很后悔, 当时没有看出: 无论是胡雅婷还是牟锺鸣, 其实已经处在情感和情绪的危机之中了。
还有一个问题。我妻子不知怎么偶然看到婷婷误发来的一条微博消息,说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夫妻生活了。妻子问婷婷,她还不好意思。我找了一个机会私下和儿子谈话。我要他为孩子们创造一个充满爱的环境,下班回来和妻子拥抱一下,亲亲热热的。又夫妻生活至少可以调剂两人感情, 民谚所谓天上下雨地上流, 小两口打架不记仇就是这个意思。你凭什么不搭理人家? 让人家嫁给你守活寡吗?你各方面都尽了丈夫的义务了吗?我严厉把他训斥了一顿,他说因为没有做好避孕而意外生了第二个儿子,决不愿再发生意外了。又说两个人都快累死了, 只能勉强keep days rolling(过一天算一天), 所以对这种事没了兴趣。但还是答应改正。后来过了个把月,我又问他这事。他说他做了,但适得其反,两个人都很厌恶。我说这种事我本来不该说的,他说不该说就别说了吧。我由此猜想,锺鸣由于长期过度积劳积虑,已经能力亏虚,加上两人感情冷漠,就更难和谐了。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本来恶化的感情又缺了夫妻生活的润滑剂,加上两口子都容易爆发的坏脾气,问题不是越来越多吗?那时双方都想自己的难处想多了,而没有多为对方设想一下。婷婷认为,她从来没有吃这么多苦。面对这么多困难,就是锺鸣的问题;只要锺鸣不给他减轻压力,她就是要对孩子和锺鸣不好。锺鸣认为他为了这个家上班拼命干,下班马上也拼命干,已经尽了全力,暂时是有些困难,希望坚持一下总能过去。要婷婷练练自己的本领、提高自己的能力。婷婷不认为自己能力不行, 而认为锺鸣谋生能力有问题。这些家务事,确实是清官难断。事后看,尤其锺鸣大六岁半,应该多担当、再多担当一些。无论如何, 我们当时虽然感到有问题了, 也只能帮之劝之,却完全不能预料事态会越来越恶化,还指望他们经过一段艰难的磨合终于互相融洽,或者顾念旧情而和好如初呢。
我们几次在他家厕所或寝室墙上发现有洞。问婷婷,说是锺鸣发火时用拳头打的 ;问锺鸣,他承认是的。问他哪里来这么大的火气,他说有一次在厕所,外面婷婷和两个孩子闹得不可开交,婷婷打开厕所门,硬把一个孩子推了进来。他一肚子火气都快爆炸了,总不能打人吧。当时他们仍然很穷,带两个孩子很累,锺鸣经常熬夜,长期不吃早饭,晚饭也很潦草,中饭就是晚饭剩下一点乱七八糟都装进饭盒。巨大的经济压力、长时间加班,繁重而持久的育儿劳动。尤其长时间伏在电脑上熬夜的坏习惯、加上恶劣的营养条件和饮食习惯,还有抽烟的坏习惯,以及妻子无休止的埋怨絮叨,夫妻间长期的不愉快的关系,已经使锺鸣精神深度疲劳,而接近崩溃、或者接近发疯了。我和妻子每周在他家住两天时, 晚上看到锺鸣往往三四点都不睡。平日除了带孩子玩耍,他很少开颜一笑,简直有些失常了。而且,他的活动范围,就是从公司到家里,因为工作频频变动,熟朋友联系也少了,连个诉说的对象也没有。我这个当父亲的也因某些处世观不同而不被他当做可诉说心中烦恼的对象。至今回想起来很后悔当时没有对他多做一些疏导的工作, 或者请心理医生为他做一些治疗,或精神调剂的治疗性指导。
2010年10月11月间, 有一次周末我和妻子到他们家。 看到婷婷的眼下一块青痕。问她,她不说。问锺鸣,说是前几天发生的,这次是婷婷的错,她没有理由告,所以没有告。原因是,日前他下班回来,带孩子时忽然想起白天在班上想不出来的一个问题的答案,所以赶快打开手提电脑记下来。谁知道婷婷怒气冲冲,走过来一拳头就把电脑屏幕打碎了。当时锺鸣几乎是本能反应,起来就打了她一个耳光; 而婷婷则用手死揪住锺鸣的颈项,被锺鸣强行挣开,以致脖子上流血。锺鸣指给我看,还有他手臂上也有很深的抓痕,还未结痂。婷婷在旁听了,激烈地说,我就要打,打了我心里才舒服。 当时我妻子无奈地看着她,我也对儿子说人家闺女嫁给你就让你这么打么,就算是她打碎了电脑,你也不该就打人啊!你忘了2006年那次坚决不动手的保证了? 这样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而把问题越搞越大了。你打了婷婷,让人家爹妈看见了怎么想?你这简直是找死!你就不懂怎样才能算是真正的男人!我也说了婷婷,总可以用说话来表达意见,砸电脑划不来。锺鸣总得靠这个挣钱养家吧。不算钱的损失,两个人感情上受的伤害更不是像钱那样可以弥补的。不知婷婷是否当时受了我“让人家爹妈看见了怎么想”这话的启示,反正她真把被打的样子拍成照片发给了她父母,而被胡家在2011年底附在状子上,当成了锺鸣“多次家暴”的证据了。以上就是我所知道的胡雅婷受到“第二次家暴”的实情。对于这个所谓第二次家暴,直到2013年11月12月间,萧艳玉亲家还质问我当时为什么不马上报警。
还有第三次,是在其后不久,大致是11月初吧。锺鸣早上起床陪大儿子玩了些时间之后必须要出发赶九点钟的上班时间了。婷婷带着小儿子还不起来,小儿子已醒了。锺鸣喊她喊不应,又急着要走,就上前把被子掀起。不料婷婷坐起来没说什么,甩手就是一个耳光。当时锺鸣仍然是错误地用暴力对付了暴力。这件事,几天之后我们去时才知道。晚间锺鸣在院子里抽烟,我已经说了100次叫他戒烟,所以特意又去骂他没志气。当时他告诉了我上述和婷婷动手的事,很无奈的样子。我说你把牟融放下就走就行了。何必掀被子!问婷婷事情的始末,她不肯说什么,但好像不像上次那样满肚子气。后来出事之后,我在他们2011年5、6月间交换的电邮中,看出此事一直挂在婷婷心上,曾经向锺鸣提出要求:要他向她表明他完全不在乎她那次先动手打他的事,而锺鸣确实照他说的做了,而且解释了当时自己发火的原因。
以上就是在他们的关系史中,全部(三次)所谓“家暴事件”。其实每次都是婷婷先动的手。其实,我们每次去他们家,从他们二人的面部表情和言谈以及对孩子的态度,都可以看出离别的一周来,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一般而言连吵架吵得凶都可看出,所以以上“三次”之说是很准确的。卑诗最高法院2013年1月专为发表目的推出的《备忘录》第15条说:
There were occasions of
family difficulties. There is some evidence of some--if I can call it
that--minor family violence in 2006 and 2010 and it was Mr. Mou lost his temper
and hit Ms/ Hu. Upon each occasion there was reconciliation, but in May of
2011, Mr. Hu left the house (他们有家庭困境。我们有牟先生2006和2010年发脾气打胡女士的几个小型家暴的证据--如果我可以称之为家暴的话。以上每个事件之后,二人都和解了。但2011年5月,胡离开了他们的家)。
这里法官似乎不愿正面分析说明胡雅婷离家的原因。但很明显,2010年二人的小冲突既然已经和解,是不足构成半年多以后胡出走的原因的。虽然那两次事件是2011年5月12日以前最严重的事件。那以后他们的家庭生活似乎还可以过。从那时到婷婷入妇女庇护所以前的六七个月中,确实没再有大的吵架或者肢体冲突的事件发生。我和老伴则像以前一样,尽可能多、尽可能长地帮助他们。而他们仍然有很多幸福的时光, 如去水族馆、动物园、公园、农场、各种旅游点,包括多次郊游、吃饭馆、家庭聚会、全家游戏、唱歌、看录像等等。我们至今还保留了很多和婷婷在一起的快乐的照片和录像。我们多次一齐去儿童游戏场。2010年10月13日全家欢聚, 庆祝她的生日。其后的圣诞节、新年、春节、2月29日牟融生日、直至4月间我和儿子一起过生日(4月16日和22日之间选一天过),以及每个共度的周末,大家一起过得都很高兴, 至少我看不出来有很大的问题。我在出事后一直试图从回忆中找出婷婷出走前的蛛丝马迹, 也一直深悔自己太愚钝, 尤其在5月12日之前数周,竟几乎看不出一点名堂来。
2011年4月上旬我曾带婷婷去高贵林一个在他们家附近的幼儿园给大孙子报名、并曾带她去山顶一家诊所看过病;那时在车上聊天,她还特别表示谢谢我2010年元旦送她的ipod 礼物, 使她能边带孩子边用,非常方便。4月22日星期五,早上出发前我们忘了给婷婷打电话,路上心存侥幸她会像往常一样在家。驱车同妻子到了他们家后, 我们发现雅婷和两个孩子居然不在, 我们便把带的东西先放在邻居家后,就去附近的大统华转了一圈。 等到再回到他们家,婷婷还没回来,邻居也不在家了。当时又没有手机,我们在门外等了很久,最后借了一个在旁工作的园艺工人的手机给儿子打电话,才知道她去了Soo家。我们无奈而回列治文时,在三号路上不小心开快了,吃了一个大罚单,事后看来大概是大祸临头的兆头。4月29日是我们最后一次在他们家和全家相聚。5月7日是他们两口子最后一次到我们家来欢聚吃饭,婷婷那天还和锺鸣一起为我们调好了有毛病的录像机。
我确实无法想象那时婷婷就计划进妇女庇护中心的。我从儿子遗留给我的手机(第一次去North Fraser Pre-trial Center探监时监狱方面交给我的)上听到婷婷5月8日为牟融唱歌录的音,其中也有她的说笑声;也看到婷婷5月8、9日那两天录制的一段他们快活的家庭录像(画面上有婷婷的声音而没有她的形象):锺鸣用纸垃圾袋蒙着头和上身,转来转去唱着歌,胡雅婷也一起唱, 牟卓也学着他爸爸的样子做, 做得滑稽而笨拙可爱,全家,尤其是胡雅婷,都沉浸在欢笑之中。 看了这个录像,谁能料到其后没几天, 胡雅婷竟然就进了妇女庇护中心呢!
8 2011年5月12日胡携二子入某妇女庇护所事件
2011年5月12日胡雅婷在牟锺鸣上班后携二子进入妇女庇护所,对于胡雅婷本人、对于她的父母、对于牟锺鸣,对于作为牟锺鸣父母的我们,都可以说是极其严峻的一个事件。
事后看来,从那一天起,按照某种命定的逻辑,最惨烈的悲剧竟然不可逆转地开始了。
那一段时间,也是事后考察,可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5月12日至6月初得到婷婷离婚的法庭通知。此期间牟锺鸣虽然发给胡雅婷很多电邮,却根本没法得到胡和孩子们的任何直接消息。第二阶段,从6月初至6月15日胡搬入位于本拿比的公寓(由锺鸣付房租),他们之间开始直接通电邮和电话,也通过律师谈判离婚条件,而开始讨论一个分居过渡期书面协议。胡雅婷在该协议中,提出自己单独照看孩子。这一段时间二人关系毫无改善。第三阶段,是6月15日以后、7月16日以前,他们的关系似乎有所改善。关于孩子暂时的照顾权二人有个婷婷每周四天、锺鸣每周三天的口头约定。与此同时,二人仍通过律师就书面分居协议展开反反复复的谈判,二人也一起或分别接受法律和教会的婚姻咨询。牟锺鸣始终耐心坚持努力挽回婚姻,或至少希望对孩子有平等的监护权。他的努力劝说使胡雅婷多次对平等监护权同意,但令他沮丧的是,不知什么原因,胡一旦表示同意,她马上就后悔,总又回到她自己设定的单独照顾孩子的起点立场上去。就在这种不定状态中事情竟然进行到惨烈的悲剧结局。
以下先说第一阶段。
前一天晚上,牟锺鸣下班后正在享受和儿子一起的时刻,两手一手抱一个儿子看了一会电视。不料胡雅婷从另一房间走过来, 对眼前所见立刻就发了火。 她粗暴地关掉电视,把电视下面的小厨门也用力一甩关上, 两个儿子一个在看电视、一个在睡觉而被惊醒,都登时大哭,锺鸣甚怒,举手站起来。胡雅婷靠近他说“你打呀,你打呀!”不过锺鸣终于克制了自己,把手垂了下来。他们吵了几句就都安静下来吃了晚饭。当晚一如往常,各带一个孩子睡。到第二天早晨,胡雅婷甚至为去上班的牟锺鸣装好了午饭包。 但锺鸣晚上回家时,房子已空,雅婷已经带着两个孩子不知去向。
直到5月13日,锺鸣独自垂头丧气来到我们家,我们才知发生的事。此后三个星期,他用尽一切办法找她,但除了知道她一定是藏在一个他无法接近的妇女庇护所,别的什么也不知道。这三个星期中, 他三次见我们, 每次都放声大哭。我妻子也为想念儿媳和孙子们常常流泪, 甚至在街上看到年轻妇女带着小孩也感触落泪。自孩子出生以来,我们自始至终都倾注了至亲的骨肉深情啊。我当时还讥笑牟锺鸣说,你这个当丈夫的,天天同屋同床,连老婆出这么大事都事先看不出一点苗头来?你到底怎么关心人家的?但这一次事情之严重已经难以控制了,进了庇护所的妇女像进入绝密保险箱一样, 任何人甚至联系一下都成为不可能。胡本人的行动也有严格限制,尤其不得与牟锺鸣随便联系。而她当时也根本不愿和公婆联系, 连和她自己父母联系都很少吧?
事情发生在一个我和老伴认为他们的夫妻关系相对和平的时候。想不到突起狂澜。事发前锺鸣完全无所知,虽然年来吵架之事常有,最近的半年来并不严重,他还自以为有进步了,正努力做更合格的丈夫和父亲;而且刚找到较好的工作,很有希望地以为终于把经济上的难关度过去了。这以前,他与妻子儿子分离过的时间基本未超过12小时。后来我们从二人交换的电子邮件中也发现,婷婷对自己入庇护所这个行动的正确性并不自信。她从第一次就开始强调“我并不是拿孩子和你讲条件反对你”,实际上她后来的行动证明,她正是拿孩子说事,在她的绝望中,孩子成了她最厉害的武器。她也不止一次承认她带孩子进庇护所之举做得过火了,是“从背后摆了你(锺鸣)一刀”。她还在一封电邮中说,“我知道你说过你可以利用我5月12日带孩子去妇女庇护所的事来反对我。我不害怕”。为了证明她这一次的极端行为是对的,她坚持再做过火些。 她去了妇女庇护所之后,再也没有和我们对话,5月7日那天她的欢声笑语,竟是最后一次和我们对话了。这是我和妻子终生难以释怀的遗憾。尽管我们向她发过多次电邮, 也提供我们的家供她住而和锺鸣分居,但她始终没有回答我们一个字!妻子给他写了很长的email, 苦口婆心劝她回来保证比以前更贴心地和她过日子, 说以前的事都不考虑,只要回来就是我们的好媳妇,从锺鸣那里得知,婷婷认为这样说是“威胁她”。如果说,她不愿见锺鸣,是因为谈不拢;她怕见我们,是怕什么呢?事后仔细想起来,婷婷或者认为我们会偏向锺鸣而不对我们倾诉真情(难以接受这个推理)、或者简直就是不好意思见我们、或者就是怕自己被我们说服。说到底毕竟是我们没有取得她完全的信任,而她对自己所为也缺乏自信。
非常清楚的是,她的表现与平时不一样,像是受到一种外力的驱动。平日我妻子和我和与儿媳妇的关系,至少表面上可以说是相当不错的。就我们平日对她的认识和观察而言,对于进妇女庇护所这样重大的决定,她哪里能如此沉着淡定、应付自如呢?总的来说,她除了有时很情绪化以外,是比较简单直接,不那么深有城府的。我总感到有人为她打的这个主意。若说婷婷纯粹是为了躲避锺鸣的暴力而出走,其实是完全说不通的。锺鸣和她结婚8年中,所谓家庭暴力,除了牟锺鸣最后的犯罪,通常是胡雅婷自己先发。而连5月12日之出走本身,都找不出像样的直接理由。如果说“丈夫想打她,而终于没打”是她出走的理由,就未免太荒唐了点。她之出走,带着很强的计划性甚至紧迫性,最后竟然是借口不够也要走。从胡雅婷最后急忙而迅速地、不管有没有借口地就进庇护所的行动来看,庇护所对她可以入住的许诺,是早已定而再不去的话就过期了。如果以上猜想不成立,我只能推断说,她出走当时完全失去了理智。而关于庇护所对胡雅婷的接收和其间对她的影响,乃是不能过问的加拿大法律禁区。
在婷婷入妇女庇护所期间, 据我所知,她与其父母也似乎很少通话,所以胡家时时反而打电话问我们。她也拒绝来自所有朋友、包括她和锺鸣的共同朋友的劝告。她好像是只听了庇护所里别的“庇护友”的劝告,或者另外有人替她打主意。她虽然反反反复复,却越来越坚决要把矛盾升级。曾在她父母某次打通她电话时,告诉父母自己自有主意,要他们不必操心。另外,她也告诉过钟鸣,她的父母对于她的入住妇女庇护中心是支持的。说:活该,让他们尝尝没有孙子的滋味。以后胡雅婷反常固执地走极端, 使锺鸣在给她发了几十封电邮,全无回答的情况下,逐渐绝望。
锺鸣5月23日电邮说:“我今天和Andrew又通了个电话,除了说了你的近况以外,我请他帮我打听一下有没有可能性让我尽快见见儿子,见见而已,我现在不是要跟你抢儿子,我想他们都要想疯了。这个要求我也想跟你提提,应该不算过份吧?我是他们的爸爸,我对他们现在也有监护权,我也从来没有过虐待两个儿子的纪录,而且从他们出生到现在我从来没有离开他们超过12个小时过,你让我十多天看不到他们,说实话,这一件事就够我掉五斤肉的,不信你来称称我。你跟你的case manager(案件管理人)说说吧,他们不让我见你就算还有那么一丝毫的道理的话,不让我见我儿子就是在存心作梗了。随便哪一天,随便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要是他们担心我知道了你们住的地方,就一个出租车打出来,车钱算我的。”那时他们两口子的夫妻关系虽然有问题。但胡雅婷这种反常极端的举措是在令人难以理解和认同。 一般媒体或外人在知悉锺鸣杀妻后,都推论肯定是胡雅婷受不了锺鸣的“家暴”才走的,是为了保护儿子不受父亲家暴得影响才走的,
我和我妻子近距离观察他们的生活和两人的相互关系,事情远非如此。 也许有的人会认为我对儿子偏爱导致我这样说。 反正我和妻子是最贴近和了解他们生活的人,我自以为出事前两人关系发展的各个侧面和过程都是有发言权的。
对于胡雅婷进入庇护所时心中的想法,或者动机,卑诗省最高法院2013年1月7日Mr. Justice Crawford (法官柯劳福德)发表关于牟锺鸣一案的“备忘录”, 其中第17条写道:
We have
little before us in terms of what her viewpoint was save this which I find as
para.35 of the Agreed Statement of Facts. The police found a document which is
summarized in this fashion(她的观点如何,除我找到的以下“双方同意的事实陈述”第35条以外,我们所知甚少。警察找到一个文件,可概括如下:
35. ...In particular,
Ms. Hu wrote that by leaving the marriage there would not be someone to
"criticize"or"hurt" her, she would not live in an
"abusive home:s he would not have to constantly walk on "the egg
shell "worrying her husband would say no or get angry. Ms. Hu bemoaned the
fact that she had no control in her life, could not work, could not go to
school (...特别地, 胡女士写道离开这个婚姻就不会有人“批评”或者“伤害”她, 她就不会住在一个“虐待性”的家, 她就不必总是小心翼翼,不必担心丈夫说“不”,或不必担心丈夫对她发怒。 胡女士抱怨她不能掌握自己的生活、不能工作、不能上学的事实。)
我看了这些她出走的理由,实在啼笑皆非。他们二人互相“批评”是难免的,因而造成的感情的伤害也是难免的。在这个家里, 5月12之前, 乃至7月15日以前,他们二人到底是谁虐待了谁实在没法说而不必说。两人感情变的不是像新婚头几年那么好,有一个过程,双方都要负责任的,谈不上是谁虐待了谁。至于进庇护所而为逃避丈夫说“不”,更无道理。说“不”只是一方对另一方某种做法的否定意见,而他们两个说“不”是互相的。说是为了逃避丈夫的发怒,丈夫确实一天也没有逃避她的发怒。 至于抱怨自己不能掌握自己的生活,结婚难道不是她自己同意的?在婚姻生活中双方谁能完全不顾对方尤其孩子而自由掌握自己的生活?要说“不能工作”, 她明明是已经工作了,却不听劝说,为了生第二个儿子,而放弃了本可以继续的工作(第一个孩子生后,刚工作半年的她有一年产假;只是产假到期后,第二个孩子已经怀上四个多月了)。这也是她自己的选择。最后,不能上学云云,更是无理之极; 牟锺鸣已经供她上了四年多的学,现在他们刚生了两个儿子,她怎么忽然又要上学呢? 要求上学,作为进庇护所的原因,确实是荒唐的。她即使去了庇护所也完全无助于她达到这种目的。生活的艰难、带孩子的烦恼, 本不是一个人的责任,不能归咎于一个人。两口子不能因为还没有解决家庭的困难,没有处理好双方的关系, 就不负责任地逃避开来, 而把责任完全推给对方。胡雅婷之进庇护所,可以说是耍孩子脾气、一点理性也没有。
不管胡雅婷入妇女庇护所是受了什么外力的刺激催促,是长期还是短期的决定, 这毕竟是胡雅婷自己最后打定的主意。那么, 她做出这种决定的心理基础是什么?我认为,第一是夫妻二人虽然肢体冲突不多,二人却经常口角,以至于在生次子之后感情开始出现严重裂痕。胡雅婷因生活的疲劳、压力、带孩子的挫折,不时有意无意地寻衅吵架。 她吵架的对方则是在工作、家庭双重压力下艰难挣扎,勉强度日,也透不过气来的牟锺鸣。第二是他们之间夫妻生活不融洽,使他们感情的裂痕完全没有修复的可能。两人处于不同的艰辛之下,双方因为年龄、工作强度、睡眠长短等因素,要求不平衡。第三是当时胡在照顾两个孩子的生活压力之下,自以为已经苦得不能再苦,忍到不能再忍,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而难免不理智的决定。这种不理智很可能出于她的病态心理,若非在病态心理下受人撺掇的话。
在此,我仍要非常痛心地指出,对于男人遭受女人家暴而还手的案例,以及女人申请进庇护所之资格的认可,加拿大的法律是有缺陷的。照大道理说,如果女人先动了手,男人不应选择还手,而应该选择隐忍,或者逃避,找适当时机化解矛盾。但是年轻人几个能有如此涵养和定力? 而在加拿大女人之被批准进入妇女庇护所,庇护所的有关负责人等于完全听一面之词,不做任何调查研究,不问青红皂白就把男方置于被告和罪犯的地位。这样做表面上袒护了妇女,保护了弱势,实际上造成对男方的不当有的侵害,因此导致对女方更大侵害。 锺鸣雅婷的案子,倘若是在中国, 决不至发展成如此悲惨的结局。原因是在悲剧酿成的中间环节上,都会有更多缓解矛盾的社会干预。
9 我事后所知道的6、7月间发生的事情
锺鸣6月2日的邮件中说“你需要和我说话,至少和几个你认识的人说话,为什么你非要相信不认识的人说的话?Soo,Crystal,Andrew, 你爸妈,我爸妈,还有我,每个人都在劝你回来,或者至少劝你跟我谈,你就是不听,你就是只听你的个案负责人的?只听你的室友的?拜托你停下来想一想。”
直到6月初, 锺鸣等了三周,等到的首先是胡雅婷律师的“Notice of
Family Claim”(家庭告诉通知)。在锺鸣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胡雅婷将此事正式诉诸法律,要求离婚。 而离婚的条件非常苛刻。不说别的。其中女方要求对孩子的单独监护权,而且是在男方每周工作50小时、每小时收入50元的假设下,向牟锺鸣索要女方本人及两个孩子的生活费,
锺鸣大概估计是6000元。 因为女方个人生活费就要求2300元, 再加上两个孩子的生活费,以及钟鸣给她出教育费 (使她上学以便找工作)。实际上,牟锺鸣刚在2011年4月找到一份较好的工作,是政府的合同工,工时和每小时收入都没有胡所假想而告诉她的律师的那么多。况且锺鸣刚刚失业9个月。当然律师全照胡雅婷提供的讯息和诉求来起草这个家庭起诉通知。律师的原则是:为了打开窗户,必须先提出要求拆掉房顶!然后是胡雅婷声色俱厉态度强硬的电话。律师的狮子大开口和胡雅婷的出尔反尔、强硬无理凑成一股合力,后来终于使牟锺鸣失去理智。
锺鸣入狱后我们探监时他告诉了我他的gmail地址及password。我因而得以看到他至今尚在的gmail。 2011年5月间锺鸣写给雅婷的电邮中,倾诉了自己的痛苦, 反复申述自己的歉意,保证改正自己的缺点,并强调为了孩子有完整的父母之爱,恳求对方再给这个婚姻一次机会。说到自己在女方心中的缺点,是“事业心太强,比如说家里的事情不上心等等,而最大的问题就是我作为你的老公,很少给你温情”。也说到女方所做的决定,是在情绪不稳定的时候做出的。事业心太强的男人,是容易对家里的事照顾不周的;遇上一个体贴的女人,这本来不是问题。而锺鸣全心给家里挣钱供胡雅婷随便花销的同时,也是尽了全力照顾家事的。“最大的问题就是我作为你的老公,很少给你温情”。这也是事出有因。其实,男方平日对女方关于家事的要求都言听计从。在最后的大罪犯下以前,锺鸣虽应该说是有缺点和错误的,但绝不是有罪的。而说到缺点和错误,也应该看胡雅婷这一边。
对于胡雅婷律师的信,他说“你律师材料的内容简直就是触目惊心。这些真的都是你要的?你真的要求离婚?你真的要求一辈子不让我见到孩子?一辈子不让孩子们见到爸爸?你要求按照我每星期工作50个小时,每小时50块钱,一年到头年年岁岁从来不失业来算抚养费?我大致估计了一下你的律师的目标是想每个月从我这儿拿6000块钱,这真的是你的目标?婷婷,我是做错了很多事情,我可以郑重的向你道歉,而且你要是愿意回来我会尽最大努力改我的不是,好好维持这个家。孩子们是无辜的,绝对无辜的。无论你周围的人怎么跟你说,你知道我多么爱这两个儿子!你怎就忍心要求一辈子不让我见儿子?一辈子不让儿子见我?请你冷静!!请你思考!!还有,你回来绝对没有危险,我要是说谎明天就让我下地狱。你真的要逼着我跟你打官司?你真的要让牟融牟卓的爸爸妈妈成为仇敌?回头是岸啊!!!!” 但是他自己却不知道回头是岸!
当时锺鸣写给雅婷的电邮中还说自己“想他们(儿子)都要想疯了。这个要求我也想跟你提提,应该不算过份吧?我是他们的爸爸,我对他们现在也有监护权,我也从来没有过虐待两个儿子的纪录,而且从他们出生到现在我从来没有离开他们超过12个小时过,你让我十多天看不到他们,说实话,这一件事就够我掉五斤肉的,不信你来称称我”。“决定和我离婚之前请你想想我的好处,想想那个带你去滑雪的人,想想那个请你吃urban thai(温哥华市中心饭馆名)的人,想想那个给艾莫写支票的人。想想那个自称是你的饲养员的人,想想那个和你一起去fitness world(健身俱乐部)的人,想想那个半夜出去给你买麦当劳的人,想想那个你怀孕的时候陪你从richmond跑去北温游泳的人,想想那个把cosco的三文鱼当猪肉往家扛的人,想想那个抱着牟融从一点晃到四点然后腰疼的人,想想那个从儿子出生就没打过球没滑过雪没参加过guy's night(男人俱乐部)的人,想想那个虽然翘过尾巴摔过跤但好歹爬起来了而且刚刚渡过经济上的困难以为家庭生活也终于要走上坡路的人。回来吧,我以后保证不打你不吼你,和你一块去教堂,我戒烟,帮你做家务,其它的问题再一步一步解决。离婚不但对孩子不好,对你和我也不好,这个婚姻还有的救,不要一狠心就把它枪毙了!”
“HongBo(他们的好朋友)离婚的时候你要我抱着你说我们永远不离婚,我说了,而且说得很认真,你当时还哭了,这也就是半年时间吧,我们就要离了?不要跟我说separation(分居)不是divorce(离婚),走了第一步的差不多都走第二步了”。“还记得你当时说你对孩子不好都是我引起的,我还记得你还说过如果我不想法子给你减轻压力你就是会对孩子不好,所以那天你说牟融现在behavior(行为)不好都是因为我,我才跟你争了两句。站在你的角度看,你一个人在家看孩子,不像我还有工作,哪怕是不顺心的工作,确实更难调节自己的心态,在很大程度上讲我对你的评价和态度如何是你自我价值的唯一实现方式,我没能给你这种support (支持)是我不好。(在此再次为我这两年种种贬低你的态度、行为、语言道歉,诚心道歉,这个道歉无论我们以后何去何从都成立),拜托也请你站在我的角度看看,我回来的时候牟卓非常想看电视,牟融不反对看电视,而一个手抱着一个儿子让他们靠着我看电视是我一天当中最enjoy(享受)的moment(时刻)之一,就算白天看过电视了,再看一会也不至于就罪大恶极了吧?”
“还有,你昨天(6月7日)晚上哭着说的让你认定我完全不在乎你那次动手,上一次我们谈话的时候我就回忆给你听过,真正把我激怒的不是你不起床本身,而是牟卓醒了牟融都下楼去玩了你这个当妈的还不起床。” “去年那次牟卓靠着我睡着了你摔门进来,牟卓大哭,我也就立刻暴跳如雷了(2010年10月);“就连四个星期以前这个星期三(2011年5月11日),我过激的反应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你强行打断了我最enjoy的和儿子们的温馨家庭时刻”。这些话说明,他们在6月初通话后, 确实说到过他们以前的伤心事,包括以前吵架的原因。
“婷婷,我怎么可能不在乎你,我们结婚八年了啊!但是我这两年确实有意无意之中错误的把孩子和工作都放在了比你高的位置,孩子这头我应该做一些调整,但是工作的那一头,我肯定都为了你,为了孩子,为了这个家。放下!我想明白了,其实你说的所有的对我的要求加在一块再翻83倍肯定还不如这一条有效:下班之后牟钟鸣不准开计算机...还有,不准嫉妒你儿子。”。“我坐在车里敲这段话的时候突然眼泪就掉下来了,婷婷,八年,两个孩子,真的完了?咱们中国人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真恨我恨到如此地步?我那天晚上说你狠心就是这个意思,你这次对我比对你以前男朋友恐怕要更狠吧。我真的已经尽力冷静尽力乐观尽力坚强尽力把事情往好的方向推了,但我真的有点撑不住了。”(平日知道,婷婷和她以前的男朋友分手后, 该男友为此一度自杀未遂而住进医院, 他们的同学告诉婷婷去看看他,婷婷坚决不去)。
他们之间开始通电邮和电话,也通过律师谈条件。这期间胡给牟的email中说她并不想拿孩子要挟锺鸣,其实自始至终她都把孩子当成她的最大的武器。牟锺鸣在电邮中曾经对胡雅婷的离婚的诉求表示,如果没有孩子,早就同意离婚了。为了孩子有完整的父母爱,他希望胡“再给这个婚姻一次机会”。但是胡6月7日回答的电邮说:“我仍然害怕。 我怕你不变。 因为首先你的出发点(孩子)就不对。就好比牟融打他弟弟,我拿走了他睡午觉时喝的牛奶,然后他就哭着保证说不再打弟弟了。他哭的原因不是为弟弟抱歉,而是喝不到牛奶了。我觉得挽救我们的婚姻单靠孩子是不够的,必须是更重大的因素才行。第二, 你说如果没有孩子,很明显我们毫无疑问就离了。那不好。没有孩子,就没有什么让你留我了。”
两口子闹到这个份上,胡雅婷首先突然发动法律行动,坚决要求离婚,已经绝情了。她把锺鸣希望不离婚的行为比喻成牟融打了弟弟,其认错也只是为了保护喝牛奶的权利,所以她坚决不答应。她对牟锺鸣的要求则是:要维持这个婚姻,只说为他们令两人所生的孩子不行(就是必须保证100%爱她才行)。在当时情况下,她自己对牟锺鸣做出了如此极端的行为,却要求锺鸣对她做出爱情的保证。锺鸣已经对她千依百顺,但是她说“我需要的是你悔过并且改变你自己。我需要你长期的变化。...你要迅速跳到婚姻咨询这一步...你觉得一年的时间太长,...让你等待的时间应该更长。而且一年之内不准你联系我和孩子们是绝对合理的。你没有认识到这一点是因为你完全没有想过你本人必须有个大变化,你根本没有准备好在生活中失去什么”。一开始她连婚姻咨询都不同意。她要求锺鸣准备好失去什么,具体地说,就是准备好失去孩子,失去他爱之如命的孩子,失去他为之付出自己的生命中所有能量的孩子。孩子是牟胡二人所生,为牟所供养,
为二人所抚养, 胡雅婷毫无理由地一定要把孩子归她自己养,以为一年内不准牟联系她和孩子们是绝对合理的,这其实是反人性的,而且自己照看一年孩子也是她力所不能及的。
事实上,她的这种极端催生了牟锺鸣的进一步的极端。6月20日以前,胡雅婷搬家到本拿比后,在牟锺鸣强烈的多次要求下,胡雅婷曾让他短暂地见了一次孩子。临走时牟融拉着牟锺鸣的手和衣服下摆,大哭着爸爸爸爸不要走,胡雅婷从后面硬是拦腰把他拖着抱回去了。当时牟锺鸣也哭了,回来一夜又气又恨睡不着(这是牟锺鸣被判以后,
我和妻子去探监时他对我们讲的)。6月20日之后,有一次胡雅婷来高贵林过夜。
当天晚上两个孩子睡后,两人又讨论起孩子的监护权。据牟锺鸣后来追述,当晚两个人的讨论一开始还是是平和冷静的。后来只为牟说了一句她不爱听的话(还是两个人共通监护孩子吧),胡推说要上楼去拿件衣服;结果上楼就打了911, 不一会警察来了。看他们两人的情景,既然没有暴力发生;警察就命令牟离开, 牟也同意马上离开。但胡说她要离开,结果在半夜三点硬把两个在睡梦中的孩子叫醒;完全不管牟融不愿走,拉着爸爸叫爸爸上车(当时锺鸣流着泪说,你妈妈不让)。最后在牟融大叫爸爸的哭喊中,雅婷坐牟给她叫的出租车走了。 这事又一次猛戳牟锺鸣本来就不健康的心理。
6月15日以后,他们二人之间开始通过律师就一个暂时分居协定展开反反复复的谈判。二人同时或分别接受法律和教会的婚姻咨询。担任法律婚姻咨询的是Ian Bond先生。而担任宗教婚姻咨询的是Andrew Cheung和Julia夫妻。从6月下旬到7月16日之前,他们的谈判始终未达成最终协议,而没有形成任何双方签字的法律文件。不过按照他们二人的(很可能是他们自己决定的)临时协议,周末(周五晚上至周日晚上)锺鸣带孩子回高贵林住宅,胡也可以回去留宿;而其他周日时间由婷婷带孩子,锺鸣他也可以到本拿比访问妻子孩子并住宿。这期间,除非锺鸣周末要带孩子回列治文,或者婷婷有事不能带孩子而由锺鸣把孩子带回来我们看,我和妻子再也不能像先前那样每周按时看到孩子了。以上的事情,
都是我事后或最近才明白的。
其实,自5月12日以来,无论我和妻子怎样联系雅婷,都得不到一个字回答。儿子来我们家时我们问他,也是有时说,有时不说,或者只拣好听的说。对我们报喜不报忧而不时编个白谎,是锺鸣一贯的做派。而自6月下旬以来,我们虽然很关心他们的谈判结果,婷婷新买了手机用的号码连锺鸣都不知道,我们连联系她都不可能,与她见面交谈的机会更绝对没有可能。况且在他们的谈判中我们也不宜发言。二人既然是谈判,我们只希望二人和平理智解决问题,而静待结果。大约记得的是,此期间6月底有两次、7月12日有一次锺鸣要我们照看过两个孙子;前两次是锺鸣周末把孩子送来,他去办事,第三次是他们决定搬家,锺鸣得上班,婷婷要到高贵林把楼上的杂物搬到楼下,才叫锺鸣把孩子送来的。锺鸣7月12日带着两个孩子来我家时,把我2010年给婷婷的元旦礼物ipod带回来了。我问锺鸣,婷婷不要了吗?锺鸣说,她是不要了。我猜大概是因为买了新电脑了。也觉得婷婷似乎决心和锺鸣乃至牟家恩断义绝了。
5月12日以后,胡雅婷的父亲胡木铭也曾给我们打电话提到过希望来加,希望我们帮忙为之办理。对于我做不到的事,我当时确实是不能答应的。胡、萧二位以前来加,都是胡雅婷写邀请信,牟锺鸣出具银行等证明而完成有关申请手续的。我做为亲家,首先连儿媳胡雅婷的任何信都收不到,儿子正忙于千方百计哀求胡雅婷回心转意,他不去办理,我如何去办理?我即使想办理,没有胡雅婷的亲笔信我又能如何办理?况且,当时谁能料到二人关系急剧恶化会有那么可怕的结果呢?连在国内的胡木铭也并不坚持一定要来,很放心地去俄罗斯出差了,直到7月16日才再给我打电话,电话中还对我说刚和婷婷通了电话、放心了云云。他在出事后对媒体说的我极力阻挠他来加,实在是毫无根据胡言乱语、说了出气的话。可以理解的是,女儿就这样死了,他总要在我身上找毛病。我反正是处在不对之地了。
另一方面,平日有我和妻子、锺鸣的帮助,胡雅婷尚应接不暇,经常压得喘不过气来而发脾气。去了妇女庇护所,那里还有些服务帮她照看孩子,据说有时她甚至因此可以请假出去一两个小时。自6月15日以后搬去了本拿比的公寓,婷婷自己带孩子岂不更难?所以在6月20日以后,她也同意暂时和锺鸣轮换看孩子(每周她四天在本拿比公寓,上班的锺鸣三天在高贵林,而且四天中和三天中另一位可以同住)。经过几个星期的交涉,大约是在6月20日左右, 他们之间放下了离婚的诉讼,在律师的参与下,开始了一个暂时分居协约的谈判,对包含胡雅婷“单独照顾孩子”的条款,无论钟鸣怎样恳求和争取,胡好像知道这是锺鸣的软筋,从一开始到最后,就是不肯让步。有时似乎有所让步,但不过一两天,就又变回去了。早在牟锺鸣请的律师翟斯卡(Jessica)6月11日给锺鸣的电邮中就说:“一看到我们的答复,她的立场还会变”(Her
position may again change once she sees our response)。当时锺鸣对雅婷日常生活中各种要求,绝对是百依百顺,而对胡“单独照顾孩子”的协议中的许多条款,也处处让步。胡雅婷在离婚起诉中要求、在暂时分居协定中坚持的她自己“单独照顾”(sole custody)和她的能力及平日减轻压力的诉求,是完全自相矛盾的。就她的能力而言,平日在有丈夫和公婆的帮忙,尚且累得受不了;而她的平日诉求是,要丈夫帮助她减轻压力,否则就要会对孩子和丈夫不好。我真不知道她心里具体怎么想的,她似乎是想不清楚而故意这样走极端。否则就是她受了某种指使和纵容才这样做的。二者必居其一。
至6月底, 锺鸣的电邮说:“你最新的变化我没有和我爸妈说,因为你同意六个月协议那天老头老太太一晚上没睡觉计划怎么给牟卓过生日(7月2日),这两天不停的问我协议签好了没有,而事实却是我在面对另外一种性质的协议(应该是分居一年以观后效,而由胡雅婷单独带孩子的协议)。而且你现在再次变得非常情绪化,请你不要憋着,找个你信任的人谈谈。如果律师费的贵贱根本不是一个需要考虑的因素,而且综合考虑其它各种因素之后你百分之百肯定你要离婚的话,律师确实可以完全代表你的利益,但一般你我这样的小人物,谁有这种财力啊。”(牟锺鸣必须负责为双方付诉讼费)。这一段时间,锺鸣和胡雅婷在谈判,但具体谈判的进程和具体内容我和妻子不但当时完全无从知道,至今也不知其详。
2011年7月7日8日两天,锺鸣带着孩子全家去露营。这次露营是他们在3月间就预订了的,3月当时他二人还告诉我们不能让我们同去的原因是,露营预售票位很紧张。5月间胡雅婷去了妇女庇护所后,并没有取消这次露营。为了让婷婷高兴,锺鸣买了全套的露营设备用品:帐篷、炉子、木炭、气垫床、沙滩椅、被筒、垫子等等,加上孩子们衣食住行全套。露营的位置我不知道,大约是一百公里以外的某处山林中,手机信号达不到之处。那两天气温骤降,作为仲夏的天气冷得反常,
在温哥华晚上只有摄氏6、7度, 在山林中大概快到零度了。我和妻子因天气突变很为他们尤其孩子担心。事后看到他们照了很多相,玩得很好。露营回来时我打电话问锺鸣,他告诉我的第一件事是那天晚上非常冷,他的两个孩子和妻子都紧靠着他来取暖。当时我听了觉得挽救他们的婚姻还是有望的。
最后,胡雅婷“想说但是没有说的话” (2011年7月16日凌晨零时16分给 James 的email)已经被法庭宣布的对牟锺鸣的起诉书证明是真的。该起诉书第16页第6行写道:“胡女士写给牟先生的最后一封为她的行为道歉的电邮是真的”(The last
email from Ms Hu to Mr. Mou, apologizing for her behavior, was real).今完全依照原文复制如下:
刚才之所以打电话给你是因为我很想跟你说:对不起,老公。我今天,甚至这些日子,因为自己的过度害怕,我变得太过以自我为中心,甚至在我明明知道我不对的时候,我还强装着不讲道理。在过度害怕失望和极度缺乏信心的阴影下,我迷失了,我在自己角色的定位上,在自己角色的投入上都变得像个自私的胆小鬼。也许我能逃避真实的面对你,但是我无法逃过我在上帝面前的羞愧,praise God(赞扬上帝),唯有他才能让我们过去的伤痕完全癒合,他是我们的盼望,也是最靠得住的盼望。老公,你能原谅我吗?你能和我携手将我们的婚姻全全交托给他吗?我需要你信他
(我自私的需要)。你更需要他,这是真的! 老婆:婷婷
这封信说明很多问题。牟锺鸣最后失去理智,竟然残暴地夺去对方的生命,绝对是丧心病狂,应受到法律的制裁,这个我已经多次声明。我对他所为感到愤怒、震惊、痛心和羞愧,也在为之蒙受屈辱和恶毒的误会的同时,感到他很可怜和倒霉,不过再倒霉也是他缺乏自制造成、是自己找的。
胡雅婷的态度,也确有问题。“甚至在我明明知道我不对的时候,我还强装着不讲道理”,所指的就是5月12日以来,她采取的极端无理的行为和她对这些行为的外强内虚的态度。知道自己错了而心虚害怕,又勉强给自己找借口继续走极端,这样就把问题越搞越升级,害人复害己。在这段对两个人都生死攸关的谈判中,胡雅婷又要面对自己雇用的、为她的无理要求服务的律师,又要面对自己和丈夫之间的矛盾的真正性质。她有时知道自己做过了火,但是在她自己荒唐的逻辑之下,也为了面子,或者什么别的原因,欲退不能;所以往往在从极端有所回头之后,又激烈地反弹了回去。这种多次的反复无常,把拼命努力挽救婚姻的牟锺鸣放在被猫玩弄的老鼠的地位,对任何男人都是一种严峻的考验。这就是他对媒体讲的胡“变脸如翻书。”胡“在过度害怕失望和极度缺乏信心的阴影下,我迷失了,我在自己角色的定位上,在自己角色的投入上都变得像个自私的胆小鬼”。她害怕的是自己已经走过了头,失望的是锺鸣并没有在她这种强硬的胁迫和要求下,对她的态度和估价沒有根本的改变,而她对自己所坚持的离婚、独自抚养孩子等诉求及其前景其实完全没有信心。这些阴影压在她的心上,使她迷失了自我,搞不清楚自己是锺鸣的妻子还是敌人,是妻子她又不甘心长期劳累沉闷、缺乏夫妻爱的生活,是敌人她又不能坦然面对和继续自从进了妇女庇护所之后就开始了的、越来越升级的事件。所谓“也许我能逃避真实的面对你”,指的就是她可以硬硬给牟锺鸣加上家暴、虐待孩子种种不实的罪名,而不现实地把他描绘成一个十足的魔鬼,来欺骗世人,来证明自己的出走是完全有理的。“但是我无法逃过我在上帝面前的羞愧”其实意味着她这样做即使蒙蔽了一时的舆论,毕竟有天在看着,有神在看着,她的天良在责备她5月12日以来对牟锺鸣的控告和反应都太过激,违背了事实,以至于把锺鸣在艰苦生活中的缺点尤其对她不够体贴的行为都加以扩大而当成了对她的致命伤害的斑斑罪状。但是她自己也同时意识到她做的事已经到了这一步,很难还原或取消,而得到对方的宽宥和谅解了,她于是希望他的老公为了她自私的目的也相信那个连她自己也还没有深信的全能的上帝。信的落款仍然自称老婆,说明至少写信当时仍未彻底否定这段婚姻。
其实,婷婷的行为对于在极力应付生活压力的丈夫来说一直是极大的心理压力。夫妻关系是最亲密的,夫妻关系恶化造成的压力对两人也都是最严重的。严重的来自老婆的压力,加上失去孩子的惨烈心痛, 使牟锺鸣快要失去理智了。差不多一年以来,两人之间感情互动关系早成了恶性循环,你对我恶,我对你冷,而越来越恶化。尤其不祥的是与此同时,锺鸣因为夫妻感情恶化,加上长期过度劳作,丧失了对胡的兴趣和能力。这就使连生二子的胡雅婷的激烈不安和自悲自悯的情绪得不到任何缓解。这个对自己的感受非常敏感而对别人的感受不敏感, 又有“经商才能” (有人这样肯定她,其实用心不良)的女孩子,却落到全职管孩子,又受丈夫冷落的地步!不能这样下去。至于她的心理和生理状态, 有人说她得了产后忧郁症, 而他们的的婚姻咨询师则认为, 她的病是“左脑萎缩”-- 这是一种自幼以来长期感情上没有得到适当足够的呵护而发展成的精神病态,考虑问题容易完全以自我为中心。胡雅婷平日运动平衡感差、数理逻辑思考能力差和多疑内向的性格,以及有时无理的发作,正是此病的表现。她入庇护所的行动实际上像一种孩子似的任性撒娇,没有理性而不管后果,既不顾自己的孩子,对自己也无成算,不但不听丈夫的任何劝告,也不听亲人、朋友的任何劝告,就这样执意走下去。如果当时牟锺鸣能跪下抱住她说我爱你来求饶 也许能有效果,但牟只说为了孩子求她再给这个婚姻一次机会,自己一定要好好改正以前的缺点,好好维护这个家,而且要求她也要改正缺点。这种姿态因不能满她的意而令他达不到目的。就这样,她自己不知道适可而止而越走越远以至于不能回头,也把自己的丈夫拉到了危险的边缘。在她生命的最后两个多月中,从她的角度把家庭矛盾迅猛升级,完成了把丈夫逼到死角、失去理智而 犯下大罪、从而害了她自己、也害了她丈夫及所有亲人的宿命任务。她被杀害确实是被动的, 但掀起狂澜、制造骤然的家庭剧变,她确实是主动的。
“备忘录”第19条说:
So we might
say at least until July of last year (2011)the picture of Mr. Mou is that he was of good upbringing, had been
a good son, and worked hard to support his family(所以我们至少可以说, 至去年(2011)7月, 牟(锺鸣)先生给人的印象是:他具有良好教养,一直是一个好儿子, 而且努力工作支持家庭)。
第39条也说:I accept all of the arguments that have been put
forward as to the aggravating and mitigating factors. Mr. Mou has led an
otherwise blameless life until this brutal murder(我接受所有提交的加刑和减刑因素。若非这次残酷的谋杀, 牟先生一直是过着无可指摘的生活)。
遗憾的是,胡雅婷以她的极端荒唐,导致牟锺鸣的更加极端的荒唐。再说一次,
牟锺鸣确实犯了大罪的,而胡的荒唐构成了牟的犯罪直接的原因。我不想偏向自己的犯罪的儿子,但是设身处地为他想一下,他确实面临着严峻的考验,需要他用他本没有的圆满的智慧和成熟的深思来斡旋危机。如果是我遇到这种事,我会悲恸地放弃,而简直痛不欲生了。自己找地方大哭一场发泄一下吧。一般的年轻男人碰上这样的事,大概有百分之一、或者十分之一的情商低如锺鸣者也会干出这种伤天害理、害人害己、害死老婆、害得自己生不如死,害惨自己深爱的儿子的事,
这种把双方父母直接推入苦海中的事,这种愚蠢之极、罪恶之极、可怜之极的事。
后来我们知道,2011年7月16日凌晨,就在写信后不久,两个人在电话中长谈,从恋爱讲到分手,最后又谈回孩子监护权。在谈到他们的恋爱和结婚时,两个人都承认是仓促造成的失败。牟承认自己是在有所追求和努力,而终于失恋的心态下找的胡,看外貌还可以就行了。胡承认自己曾经有三种追求者:一是和她自己差不多大的二十出头的小男生,二是四十以上的有钱的老家伙,而第三种则是在第一二之间,既不老、又有经济基础的,所以她才错选了牟锺鸣。
我们探监时听锺鸣说(后来在Agreed Statements of Facts"上也读到)当晚,雅婷又一定要向锺鸣要5000元钱,说第二天要去看家具,为本拿比公寓买家具,还要锺鸣立刻把钱送去。锺鸣说他在夜晚不能放下孩子不管而自己出门,可以过两天再说。胡则坚持一定马上就要拿到钱。正好两个人还有很多事情要继续讨论,于是牟打电话为她叫了出租车来到高贵林住宅。在最后的法庭起诉书上,可以读到,7月16日凌晨(约为夜间三点钟),胡雅婷乘牟锺鸣为她叫的出租车从本拿比来到高贵林住宅,拿到支票以后,两个人又讨论起孩子的监护权问题,胡雅婷又一次地反悔了她最新的决定,而十分情绪化,最终导致了牟锺鸣的暴怒和犯罪。从批判牟锺鸣的角度来看,他确实惨无人道,竟然忍心下手杀死与自己生育了两个孩子的妻子,确实是丧心病狂。从反思胡雅婷的角度来看,她确实太以自我为中心,竟然在半夜之后为强求对方立刻付钱而只身赶来,而赶来拿到支票之后,又一次习惯性地反悔自己刚做的决定,竟然自我中心到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如何深深伤害和激怒了对方,因而不知道起码的自我保护。从命运的角度来看,7月16日凌晨都已经两三点了,她居然心血来潮,坚决要立刻拿到钱而催促锺鸣叫车把她送到高贵林住所来,这简直像是冥冥中的一股巨大力量在拉她走上命定的路。
此事重要细节,法庭文件基本清晰,只是没有说来龙去脉。
11 林维楷牧师对事情的不实说明
林维楷牧师有“胡雅婷和牟钟鸣决裂真相”一文(加拿大家园,2011-09-19,18:23)。我以牟锺鸣父亲的身份对他说的所谓真相提出质疑。对于胡雅婷和牟锺鸣二人的生活, 我之所知远比林牧师要多,而更接近事情的真相。当然,他也会认为我的所见有偏差。但是至少他转述我的话应该经过我的同意和认可吧。
文中提到我7月27日我给他打电话告诉他胡雅婷失踪的消息,和他们因此来到了高贵林牟锺鸣家中和我们谈话的内容。我和妻子在去年7月16日所谓“失踪”后的一周之后(约7月24日),为了让牟锺鸣寻找婷婷并且继续上班,确实一起住到高贵林儿子家照顾孩子, 并且给林维凯牧师打了电话的。但是林文在转述我的话时,和我的原话出入很大。对于一些细节的出入。我且置之不理, 但在有些重要的地方,我必须指出他的误差。其实文中好多话头,很多都是从我这里听说的, 当时林牧师转述两个月前我说的话,有的被放错了时间, 有的被说走了样, 有些完全是他为了自己说事而改编的, 也有些自相矛盾的。他不但不肯和我核对一下,我看了他发表的文章而向他表示异议时, 他竟然完全不认账。事发之前的一年多中,我和妻子与林牧师夫妇也有几面之缘,都是周五或周六在儿子儿媳家里见的,当时只知道林作为教会的牧师,热心传道、有时带点吃的来给胡雅婷帮忙。当时我和林牧师谈话的内容主要是自己不能信教的原因。而妻子和牧师太太谈话, 谈到小孩子的教育问题;林太太说对于牟融这样的孩子,只能用打的办法才能教育好。
林写道:“今年5月12日,牟钟鸣因为胡雅婷突然关掉他开给儿子看的电视,勃然大怒、挥拳出击,但由于胡雅婷躲得快,没被打中。这一拳彻底粉碎了胡雅婷的所有希望。第二天早上,等丈夫出门上班后,胡雅婷就着手安排,携子来到妇女庇护所(2016年8月18日補記:當時胡雅婷馬上去了林牧師家,是林的態度鼓勵她下了決心去庇護所,而且是由林開車送胡雅婷和兩個孩子去庇護所的)。看得出,这次她是铁了心,打算从此决不回头了(這句話實在也表明林是當事人)。胡雅婷出走的事,少数知心的朋友很快也知道了,包括我和师母在内(林及其妻子是最早的知情者)。大家劝慰无效(何謂勸慰?是鼓勵胡這個心智不成熟的女子越做越錯嗎?基督教不是維護婚姻的嗎?至少在當時,牟鍾鳴還遠遠不是罪犯啊!)只能眼巴巴看着一个家庭在破裂的边缘中,无助无望”( 這不是推人下井嗎)。
林是牟锺鸣和胡雅婷同去过的高贵林华人教堂的牧师。他和牟胡两口子都有过接触。但对于事情的细节,他的表述带着明显的片面性甚至臆断。第一,关于5月12日锺鸣是否动手的问题,林维凯的描述,“勃然大怒、挥拳出击,但由于胡雅婷躲得快,没被打中”云云,如果不是想象之词,也是一面之词。这从胡出走以后的第三天牟锺鸣在5月14日给她的电邮中说的也可看出。“所以虽然我星期三 (5月11日)晚上没有动手,如果你要把你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我现在理解了。其实你至少不用害怕我会把你怎么样,星期三晚上不是都过去了么,火不是都发完了么?”--“没有动手”就是自我控制而没有出手,而不是“挥拳出击”没打中。这一点,在事后牟真诚求胡回家的电邮中,决不至于模糊其词。第二, 这举手又放下的自我控制,就算真是所谓“没被打中”的一拳,也不可能如林维楷所形容的, 竟能“彻底粉碎了胡雅婷的所有希望”,而成为胡雅婷出走的原因,这在情理上是极端荒唐而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的。林牧师想不出来胡雅婷为什么如此小题大做地出走,(又想極力推卸自己的責任)只好拼命增加那“没打中”的一拳的份量。 第三,第二天早上胡“铁心”而“绝不回头”地出走后,“少数知心的朋友很快也知道了,包括我和师母在内”云云, 其实所谓“少数朋友”除了胡的邻居女友外,主要是林维凯夫妇,还有张嘉安夫妇,尤其前者是胡出走前为下最后决心而郑重咨询的人。“大家劝慰无效,只能眼巴巴看着一个家庭在破裂的边缘中,无助无望”, 说得模棱两可。事实是,林维凯作为一个牧师,面对这两个本教堂的年轻人的问题,罔顾基督教维护婚姻的基本原则,在胡雅婷临走前尚有犹豫而向他报告时,林没有任何劝阻,而有所谓“劝慰”,其实是采取了鼓励态度。这一点,在6月15日胡从妇女庇护所搬出来住到本拿比Maywood公寓之后,牟、胡的相互接触和谈判中当时就有所透露。他们两口子掂量了林的态度,都觉得林心地不好,极不负责,简直就不是牧者。其实在牟锺鸣为胡雅婷租了本拿比住房以后,他们两个人在讨论其暂时分居协定的反复过程中,婷婷曾经向锺鸣提到她曾在5月12日把自己出走的计划告诉了高贵林的林维楷牧师,而林是支持她去的; 当时两个人都觉得林不好,在选择婚姻咨询的时候,从6月15日以后,就决定不去高贵林教堂而去他们本来的、离开了三四年的城市丰收教堂。
林维楷在上述“决裂真相”文中,自称本着“只说确知之事”以及“凭爱心说诚实话”的圣经原则说话。 以下的话, 是否全是“凭爱心”说的“确知”的“诚实话”, 我是很怀疑的。 其一,“胡雅婷自结婚以来多次在家里遭遇丈夫动粗,其中两次惊动了警方,后来还有一次则被打得鼻青脸肿,主日不能到教会参加崇拜。在过去一年中,夫妻关系反反复复。虽然他们对孩子都一样任劳任怨、尽心竭力,所不同的或许只是爱孩子及管孩子的方式。但他们不知道,其实夫妻相爱才是孩子们蓬勃成长最有利的温床! ” 其二,“牟钟鸣的父亲还表示:其实胡雅婷在五月初住进妇女庇护所之前,已经有两三个月做到千依百顺、逆来顺受的好太太的地步,甚至牟钟鸣也有所感动,常主动于饭后帮忙刷碗! 可惜好景不长,那天儿子一时冲动,挥拳出击,令胡雅婷下决心离家出走。”
先说其一, 所谓“多次在家遭遇丈夫动粗”,是完全没有事实根据的想象之词。如上文, 自2006年算起, 至2010年冬, 两人之间三次肢体冲突, 每次(或者至少兩次, 不算第一次)都是胡先动手。 胡雅婷尽管对牟锺鸣充满怨恨和误解, 但以我之观察,她绝不会无中生有地捏造所谓“多次”受家暴的话, 事情之无中生有,只是出自林牧师的想象, 或者类比性推理:既然牟锺鸣连杀妻这样的事都做得出来, 平日暴力对待他的妻子就是小事一桩、可以想象、不需要证明的了。我记得大约2011年3月有一次我和妻子周五周六去帮忙时还遇见了林牧师来访, 与他谈了不少, 当时儿子上班,他要请我们一家都出去吃饭, 几经争让,我几乎同意去吃饭了,最后发现车上没有孩子车座而作罢。从那时情景看来, 林牧师两口子是帮过胡雅婷忙,
但胡绝不会向他说谎说锺鸣打了她多少次,平日林所见者, 只有“鼻青脸肿”那一次(即上文所述2010年冬那一次)而已, 而且未必知道其中情由。至于“两次惊动了警方”云云,倒是实情。 第一次就是前文所言2006年两个人冲突胡雅婷报警。第二次则发生在2011年6月下旬, 见上文。据林牧师原文,“不可思议的是,他们小两口还口头协议,周一到周四牟钟鸣下班后就到本拿比来看孩子,并留下来过夜,周五到周日则过来接胡雅婷和孩子回高贵林,到自己的房子去住”--就是在胡回高贵林住宅住的有一天半夜, 两口子讨论家事过程中,只为一言不合(牟说还是共同监护吧), 胡推说要上楼拿件衣服(那时他们二人为了把楼上出租,决定搬住在楼下),上去便打了911。 警察马上来了,来后发现二人并没有肢体冲突, 但还是决定二人必须分开。 牟锺鸣说, 我走! 但胡说她要走!便把睡梦中的两个孩子硬拖起来,不管孩子如何大哭大叫,叫了出租汽车回本拿比去了。 此事始末可以向高贵林警察局仔细调查而证实。 “在过去一年中,夫妻关系反反复复”云云, 也不尽合乎事实,因自2010年3月之后,由于牟锺鸣工作之忙,胡雅婷看孩子压力增大, 两口子因此吵架增多,感情关系尤其在10月之后,应该是趋向于越来越坏的, 没什么“反复”可言。最后说“虽然他们对孩子都一样任劳任怨、尽心竭力,所不同的或许只是爱孩子及管孩子的方式。但他们不知道,其实夫妻相爱才是孩子们蓬勃成长最有利的温床! ”这里承认了牟胡都对孩子好,只是方式不同, 却都不知道好好相爱(对牟的批评对,但对胡的批评和后文说她“越来越往贤妻良母的方向走”是矛盾的)。
再说其二, 把“胡雅婷在五月初住进妇女庇护所之前,已经有两三个月做到千依百顺、逆来顺受的好太太的地步”这句假话硬硬安在我的头上,说成是我说的,实在冤枉。我当时读了他的文章,甚感诧异和纠结,仔细回忆了2011年7月27日和他的谈话, 认为他肯定是记错了。我当时说的话是自5月12日以来的两个多月内,牟锺鸣为了竭尽最大努力挽救婚姻,对胡雅婷千依百顺,她要怎么样就怎么样,甚至不惜答应很多不平等条款。林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搞颠倒了,我不得而知。我为此事打电话谈了很长时间告诉他搞错了、向他抗议,他坚决不认账,非常不讲理地一定要坚持。看来这是他文章的重要内容、是他的思路、不能更动的。 为了他文章的内容和目的,他可以罔顾事实! 其实,从胡雅婷的性格看,他们两个人结婚以后,她从来没有“千依百顺、逆来顺受”过,主动出击,砸电脑和甩手打丈夫耳光的行为是何等厉害。下文接着说,“牟钟鸣的父亲还表示:甚至牟钟鸣也有所感动,常主动于饭后帮忙刷碗!” 这话就更100%出自林维楷的杜撰了。既然胡无此“千依百顺、逆来顺受”可言,牟有甚么可以“有所感动”的?至于说“感动得”“常主动于饭后帮忙刷碗”, 更是无稽之谈。在这个家里, 从挣钱养家、到笨重家务活, 从来都主要是牟锺鸣的义务。牟锺鸣在工作最忙的时候,只要在家里,就从来没有停过干活。他在家时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挣钱养家而少干了一点家务活,从做清洁、看孩子、做饭、洗衣服, 到带孩子睡觉,都没比胡雅婷少干。至于采买、看病等外务,更是他全包!所以,“被胡雅婷感动得洗碗”之说是令人哭笑不得的胡说!我和林牧师在电话中越反复说明, 他越不认账, 我真无可奈何。正像共产党的干部的所谓共产主义觉悟或者为人民服务精神并不一定比一般群众高一样,我深深怀疑这位牧师信仰的真诚性。我真希望他所信奉的上帝派一个天使来,指明他的谬误所在。 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当时我不知事实真相,而错误地判断胡雅婷可能是与人逃走了;在这个前提下, 我当然不会说胡雅婷的好话, 所以也不会说她对牟锺鸣百依百顺的话。
12 锺鸣和胡雅婷之间最后电邮 (2011年 5、6月)。
(3) May 14, 仔细看看这封信 ( Please
read this letter carefully )
如果说我前面写的很多信都带有强烈的感情色彩的话,从开始的愤怒,到悲伤,到空虚,到思考, 到现在我应该完全冷静下来了,希望你也能冷静下来看我们面临的问题。你可能想不到我星期四回家的时候的感受,回到家看到一个空空的大房子,没有牟卓跑过来像只卡通猪一样一跳一跳的叫爸爸,没有牟融跑过来要求喝可乐,没有你 唠叨,我心里一下子就空了。我自以为是个很强硬很冷血的人,但星期四晚上晚一点的时候我想到牟融牟卓晚上睡觉前问爸爸在哪里,问为什么不回家,问爷爷奶奶在哪里,我泪如雨下。星期四晚上我没睡觉,比较混乱,开始的想法是星期五一大清早就去找律师,不计一切代价的把监护权的官司打赢,但后来稍微冷静一点之后想到,司法部门对这类 事情的介入是不可逆的,一旦开始打官司,你和我就变成仇敌了,也就是说牟融和牟卓的爸爸和妈妈变成仇敌了!所谓专业离婚律师,所谓社会工作者,不就是等着这种烂事情发生去证明他们存在的价值么,整个形势就会变成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所以我想再等等,再给你点时间,不要让这件事情继续升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人无完人,你和我都有很多问题,我们的婚姻有很多问题,经过这次这件事情,我同意和你一起去参加一些婚姻咨询服务;哪怕就是为了孩子,我们也要试试。我这个人非常强势,所以虽然我星期三(5月11日)晚上没有动手,如果你要把你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我现在理解了。其实你至少不用害怕我会把你怎么样,星期三晚上不是都过去了么,火不是都发完了么,如果你不是害怕估计也不会把事情做到这种地步。如果说你希望我能像谈恋爱的时候一样视你为掌上明珠,我承认我目前的状态肯定做不到。我能做到的,第一,就是控制自己的脾气,不动手不砸东西,你也不准砸东西;第二,就是尝试着和你多沟通;第三,就是不当着孩子的面吵架,这个也要你配合;第四,就是不再按照我的价值标准要求你。我真的是非常在乎这两个儿子,我知道你也是,为了让他们有完整的父爱和母爱,你和我有义务再给这个婚姻一次机会,因为无论离婚以后监护权的判决结果如何,对他们都是很大的伤害。你现在需要和我说话,如果那些鸟社会工作者告诉你给我打电话不安全而且你还相信的话,就给我写信,我恨不得每15分钟察一次信。
4 May 21,
回来吧
回来吧,不要再继续让这次的事情升级了。我不认为你是一个如此铁石心肠的人,你在听你目前周围的人的意见的时候,请你至少尝试着去保持本心,因为所有可能会劝你挽救这个婚姻的人,你一个都不理,再这么下去,你就真成了这些社会工作者今年的政绩了。苍蝇不叮没有缝的蛋,我们的婚姻确实有很多问题,但是这些为你摇旗呐喊一定要把事情升级到天上去的人,说到底就是苍蝇。
刚开始几天,我只是在想儿子,时间长了,说实话也有点想你了,哪怕是一起相处了八年的习惯。我以前没有意识到我把你逼到了这个份儿上,这次倒是有大把的时间了,所以仔细自省了一下,是的,确实是我把你逼到这一步的。你说过的很多的我身上的问题,比如说事业心太强,比如说家里的事情不上心等等,都是对的,而最大的问题就是我作为你的老公,很少给你温情。虽然我常常以我这个人从来就很实际当挡箭牌,其实你也知道的,年轻一点的那个我不是这样的
刚开始几天,我只是在想儿子,时间长了,说实话也有点想你了,哪怕是一起相处了八年的习惯。我以前没有意识到我把你逼到了这个份儿上,这次倒是有大把的时间了,所以仔细自省了一下,是的,确实是我把你逼到这一步的。你说过的很多的我身上的问题,比如说事业心太强,比如说家里的事情不上心等等,都是对的,而最大的问题就是我作为你的老公,很少给你温情。虽然我常常以我这个人从来就很实际当挡箭牌,其实你也知道的,年轻一点的那个我不是这样的
5 May 23,
非常非常非常想孩子
想到看到手机桌面上牟融的照片眼圈就红了,后来不得不换掉。我妈妈也是,说着话就无声无息的抹眼泪。我不相信孩子会不想我,不想爷爷奶奶,都这么多天了。。。你进去的时候到底跟他们说什么了?我仔细分析了一下你说的联系我是非法的那句话,你是不是说了什么你现在想收回都收回不了的东西?如果是那样确实很糟糕,但是你也不用慌,你收回最多就算是做伪证,而且是在你情绪很不稳定觉得走投无路的时候发生的,找个好律师,我觉得这种事情最多也就是罚款,而只要你们能回来,花多少钱我不在乎,以后也绝对不拿这个跟你说事,千万不要觉得这是你被抓在那些人手里的把柄而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不要让这些人用眼前的威逼利诱来左右一个会影响到我们全家人一生的重大决定!
6 May 23,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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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w details May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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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和Andrew又通了个电话,除了说了你的近况以外,我请他帮我打听一下有没有可能性让我尽快见见儿子,见见而已,我现在不是要跟你抢儿子,我想他们都要想疯了。这个要求我也想跟你提提,应该不算过份吧?我是他们的爸爸,我对他们现在也有监护权,我也从来没有过虐待两个儿子的纪录,而且从他们出生到现在我从来没有离开他们超过12个小时过,你让我十多天看不到他们,说实话,这一件事就够我掉五斤肉的,不信你来称称我。你跟你的case manager说说吧,他们不让我见你就算还有那么一丝毫的道理的话,不让我见我儿子就是在存心作梗了。随便哪一天,随便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要是他们担心我知道了你们住的地方,就一个出租车打出来,车钱算我的。
(3) Jun, 2,
(no subject) 收到你律师的材料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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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w details Jun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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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律师的材料的内容简直就是触目惊心。这些真的都是你要的?你真的要求离婚?你真的要求一辈子不让我见到孩子?一辈子不让孩子们见到爸爸?
你要求按照我每星期工作50个小时,每小时50块钱,一年到头年年岁岁从来不失业来算抚养费?我大致估计了一下你的律师的目标是想每个月从我这儿拿6000块钱,这真的是你的目标?婷婷,我是做错了很多事情,我可以郑重的向你道歉,而且你要是愿意回来我会尽最大努力改我的不是,好好维持这个家。
孩子们是无辜的,绝对无辜的。无论你周围的人怎么跟你说,你知道我多么爱这两个儿子!你怎就忍心要求一辈子不让我见儿子?一辈子不让儿子见我?请你冷静!!请你思考!!还有,你回来绝对没有危险,我要是说谎明天就让我下地狱。你真的要逼着我跟你打官司?你真的要让牟融牟卓的爸爸妈妈成为仇敌?回头是岸啊!!!!
我除了你带孩子走掉的当天想跟你做仇敌以外,我决定哪怕是万不得已一定要离婚也一定要和平的离,因为不管谁拿到primary监护权,我还是牟融牟卓的爸爸,你还是牟融牟卓的妈妈,今后几十年抬头不见低头见,等牟融娶媳妇的时候我们都要出席!就算真离婚了,为了孩子我们两个不能成为仇敌!我以前是对你不好,但你知道我对孩子非常好!Sole Custody? 你的律师这是逼着我也去找离婚律师啊!你知道离婚律师按照财产分成提成吧?你去查查,我绝对没骗你!那就是他为什么一定要鼓捣你离婚的原因!那就是他为什么要把条件写得如此尖刻的原因!他就是想逼着我跳起来去打官司,一打官司就很容易往离婚上走了,一往离婚上走他就大笑了,因为不离婚的话他提成是零只有诉讼费!
撤诉!或者至少把诉讼往后退!跟我谈!哪怕是被监听,让你的case manager(个案负责人)拿个录音机在旁边坐着。你需要和我说话,至少和几个你认识的人说话,为什么你非要相信不认识的人说的话?Soo,Crystal,Andrew, 你爸妈,我爸妈,还有我,每个人都在劝你回来,或者至少劝你跟我谈,你就是不听,你就是只听你case manager的?只听你室友的?拜托你停下来想一想。
(4) Jun, 3, 无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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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w details Jun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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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和我离婚之前请你想想我的好处,想想那个带你去滑雪的人,想想那个请你吃urban thai的人,想想那个给艾莫写支票的人。想想那个自称是你的饲养员的人,想想那个和你一起去fitness world的人,想想那个半夜出去给你买麦当劳的人,想想那个你怀孕的时候陪你从richmond跑去北温游泳的人,想想那个把cosco的三文鱼当猪肉往家扛的人,想想那个抱着牟融从一点晃到四点然后腰疼的人,想想那个从儿子出生就没打过球没滑过雪没参加过guy's night的人,想想那个虽然翘过尾巴摔过跤但好歹爬起来了而且刚刚渡过经济上的困难以为家庭生活也终于要走上坡路的人。回来吧,我以后保证不打你不吼你,和你一块去教堂,我戒烟,帮你做家务,其它的问题再一步一步解决。离婚不但对孩子不好,对你和我也不好,这个婚姻还有的救,不要一狠心就把它枪毙了!
(5) Jun.
3, 无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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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w details Jun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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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了三个星期了,虽然常常整夜的睡不着觉,虽然这当中需要的耐心非常不象我能做到的事情,但我还是撑下来了,我一直都没有找律师,希望等你冷静下来和我谈。我尽可能每天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上班,回家编程,终于写了两technology
blog,把我所有的电邮都整合到一个帐号上,在facebook和linkedin上到处拉connection,终于碰上一个有兴趣的猎头说好了我回头去他们的seminar免费讲课给自己增加点知名度,准备了几个topic,昨天居然还做了一次大扫除。
blog,把我所有的电邮都整合到一个帐号上,在facebook和linkedin上到处拉connection,终于碰上一个有兴趣的猎头说好了我回头去他们的seminar免费讲课给自己增加点知名度,准备了几个topic,昨天居然还做了一次大扫除。
我不想把这个推上法庭无非就是想再给这个婚姻一个机会,我不想站到你的对立面上去,哪怕就是为了孩子!三个星期的和平期望等来的好像是一颗子弹啊?我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恨我入骨?你要不顾所有人的劝告,不顾所有人的感受一门心思离婚呢?退一步吧,要不然孩子们长大一点就会恨你太决绝的。
(6) Jun. 3, 无题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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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w details Jun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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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Andrew说你觉得现在你的状况要么就是回家,要么就是离婚,因为你觉得不想和我和好所以就要离婚,那退一万步说你就算现在回家了以后不还是可以离婚么?这种生死攸关的决定请你务必想清楚,你先回来接着想,等你想清楚了一定要离婚的话我这个人绝对不是那种甩不掉的鼻涕。顺便说一句,我的确曾经想过sole custody(单方监护),但从孩子的角度来说无论是爸爸还是妈妈彻底消失都是一件极大的缺憾(离婚本身也是,我前面的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所以以后我保证不会再提这个,你也不准再提!真要非到离婚那一步的话我们这种情况百分之百是shared custody,所以打一架再走到这个结果还不如一开始就定好这个结果别打了,不要跟着律师那种想得80分先瞄准100分的路子走。
(7) Jun. 6, Fwd: I am still afraid!
==> lancy's email
From: YaTing Hu
<mou.lancy@gmail.com>
Date: Mon, Jun 6, 2011 at 10:48 AM
Subject: I am still afraid! (原文是英文)
To: mou.james@gmail.com
我仍然害怕。 我怕你不变。 因为首先你的出发点(孩子)就不对。就好比牟融打他弟弟,我拿走了他睡午觉时喝的牛奶,然后他就哭着保证说不再打弟弟了。他哭的原因不是为弟弟抱歉,而是喝不到牛奶了。我觉得挽救我们的婚姻单靠孩子是不够的,必须是更重大的因素才行。第二, 你说如果没有孩子,很明显我们毫无疑问就离了。那不好。没有孩子,就没有什么让你留我了。 我完全失望了。 我爱过你, 但不能愚弄我自己。第三, 我需要的是你悔过并且改变你自己。 我需要你长期的变化, 但是好像你没有认识到这一点。 你要迅速跳到婚姻咨询这一步, 为了早看到孩子。你要求婚姻咨询的时候你每天都看到孩子。 你要把一年的过度时间变成三个月。 所有这些都是因为你急不可耐, 你没有考虑我是不是同意你的建议。我可不要在压力下作任何决定。 你觉得一年的时间太长, 你觉得我在捉弄你。 但是我才不是捉弄你呢, 让你等待的时间应该更长。而且一年之内不准你联系我和孩子们是绝对合理的。你没有认识到这一点是因为你完全没有想过你本人必须有个大变化, 你根本没有准备好在生活中失去什么。
Date: Mon, Jun 6, 2011 at 10:48 AM
Subject: I am still afraid! (原文是英文)
To: mou.james@gmail.com
我仍然害怕。 我怕你不变。 因为首先你的出发点(孩子)就不对。就好比牟融打他弟弟,我拿走了他睡午觉时喝的牛奶,然后他就哭着保证说不再打弟弟了。他哭的原因不是为弟弟抱歉,而是喝不到牛奶了。我觉得挽救我们的婚姻单靠孩子是不够的,必须是更重大的因素才行。第二, 你说如果没有孩子,很明显我们毫无疑问就离了。那不好。没有孩子,就没有什么让你留我了。 我完全失望了。 我爱过你, 但不能愚弄我自己。第三, 我需要的是你悔过并且改变你自己。 我需要你长期的变化, 但是好像你没有认识到这一点。 你要迅速跳到婚姻咨询这一步, 为了早看到孩子。你要求婚姻咨询的时候你每天都看到孩子。 你要把一年的过度时间变成三个月。 所有这些都是因为你急不可耐, 你没有考虑我是不是同意你的建议。我可不要在压力下作任何决定。 你觉得一年的时间太长, 你觉得我在捉弄你。 但是我才不是捉弄你呢, 让你等待的时间应该更长。而且一年之内不准你联系我和孩子们是绝对合理的。你没有认识到这一点是因为你完全没有想过你本人必须有个大变化, 你根本没有准备好在生活中失去什么。
我知道你告诉我的一个坏律师曾经帮助一个性侵犯他的孩子的男人得到监护权。你雇他吧,我不害怕。我知道你说过你可以利用我五月十二日带孩子去妇女庇护所的事来反对我。我不害怕。你告诉我这不过是因为你要吓唬我。
我带着孩子走对我和孩子只有好处。你觉得我们的孩子要是父母离了就不会过上好日子。根本就不是这回事。他们应该明白人人都有权利去追求幸福。要是他们知道他们父母互相不爱了还假装爱,
只是为他们而表演, 他们不会感到幸福的。只有他们父母幸福了他们才幸福。你不能让我相信我的孩子们会像孤儿。 他们会得到较少的直接的父爱和祖父母的爱,但那决不是说会有更多的人来伤害他们。他们仍然被爱着。
他们将有很多教会朋友爱他们! 他们将有上帝爱他们!
我不会再向我的律师提议一年的过渡期。那样只会使我更迷惑,给你愚弄我的机会。从现在开始不要跟我打电话。
我们可以通过email谈判达到解决。 这将是一个痛苦的过程。但是我相信对你来说比制定分居协定更痛苦的是改变你自己。努力在法庭外协商吧。
(8)
Jun. 7, 好好看看这封信
我知道牟融有一段时间很不喜欢我,因为那时候他犯错误的时候我处理的方式不好,你跟我谈过这个,我不但改了,连你都承认我改了。我这些天下班两个孩子不都是一听到车库的门响就又蹦又跳齐声喊爸爸爸爸爸爸爸爸么?孩子这么小,他们最亲的人那个人肯定是每天和他们呆的时间最长的那个人,我要出去工作,而且上一份工作工作小时那么长,我也想跟人骄傲的说我两个儿子最亲最爱的人就是我这个老爸,但我的primary duty是出去赚钱养家没办法跟你在这上头竞争啊。但是说到底,我这么在乎儿子还不是因为他们跟我血肉相连么,你可以说我parenting
style不好,但那种血浓于水的纽带放在那儿,为了孩子我什么改变都愿意做而且正在做,我这个人虽然现在仍然不是个好爸爸,但我有做个非常好的爸爸的潜力,请你在试着发掘一下行不行。
其实平心而论,你说你对他们的奖惩从来不带感情色彩么?我说这个不是在责备你,人无完人,如果说以前是我觉得自己什么都好你什么都坏的话,你现在考虑问题的风格跟我那时候差不多。牟融打弟弟的时候只要当时你心情好你就还是能心平气和的和他说这样不对,牟融不好好吃饭而已只要你当时心情不好就会大声呵斥他甚至还拿那双炸东西的大长筷子打手所以他就开始向我求援,不是还有一次你牟卓不好好吃饭你大声呵斥他并且用筷子打手我在旁边看着不是都不高兴了么?他的语言能力连你在说什么都听不懂你都要大声呵斥都要打?
还记得你当时说你对孩子不好都是我引起的,我还记得你还说过如果我不想法子给你减轻压力你就是会对孩子不好,所以那天你说牟融现在behavior不好都是因为我我才跟你争了两句。站在你的角度看,你一个人在家看孩子,不像我还有工作,哪怕是不顺心的工作,确实更难调节自己的心态,在很大程度上讲我对你的评价和态度如何是你自我价值的唯一实现方式,我没能给你这种support是我不好。(在此再次为我这两年种种贬低你的态度、行为、语言道歉,诚心道歉,这个道歉无论我们以后何去何从都成立)拜托也请你站在我的角度看看,我回来的时候牟卓非常想看电视,牟融不反对看电视,而一个手抱着一个儿子让他们靠着我看电视是我一天当中最enjoy的moment之一,就算白天看过电视了,再看一会也不至于就罪大恶极了吧?
我不是在把责任都推到外力上去,但是外力有时候也会成为压弯骆驼背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两年经济压力也大,孩子也小所以事情也多,我们两个都很累,而且人都说婚姻七年八年是个坎,过去可能就好了。这个时间段也不浪漫了,也不火花了,孩子事业都压着,把人心人性最坏的的部分一下子都挤出来了,但又来不及消化,来不及沉淀,本来就是个容易出事的时候。
我这个人很骄傲,以前你小,你服我,所以我在你眼里还有点高大形象,所以这个问题一直隐藏着。(题外话,你知不知道我03年失业和09年失业你给我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03年的时候你和我一样认为我是当世奇才但是怀才不遇,09年我还这么以为,你却一直在劝我放下架子随便找份工作再说。)现在你长大了,我的形象看似也不高大了,我钱赚得多的时候你也见过了,结果钱多的时候搞了半天我们还是吵架(但还是比这两年少)。你跟我说你对这个家有很多梦想,去迪斯尼,带孩子去踏遍国内的名胜古迹跟他们讲中国的历史中国人的骄傲,我老是批评你说应该等等,等我们经济状况好一点再说,等房贷付个差不多再说。其实对这个家我也有一个比你这些更花钱的梦想,就是哪天我也能不用工作了,一边满世界旅游一边home school(家庭学校教育)这两个儿子,而且不能太晚,孩子太大了就不愿意跟着父母这样玩了。
应该给你讲过这个,高中毕业我十八岁的时候别人问我这辈子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我说我想成为一个家的支柱,坚实的支柱,虽然当时马上被鄙视了,至少我这个人的本质真的很看重家庭。这两年我确实彻底的忽视了你的需要,这个家的需要,乃至于我自己的除了工作和孩子以外的需要,整个掉到我的发财梦里面去了。放弃发财梦不容易,尤其是经过前两年差点穷死的日子之后我的心理反弹,但是真要拿这个和我的家庭完整做取舍,我一定选择家庭。Andrew那天说关于idol(偶像)的问题,
后来他还写了一封信过来其中一句如下,¨What is an
idol? It's something that takes supreme priority in your life and
anything that gets in the way of them causes you great bitterness, anger or
hopelessness¨(什么是偶像?是你生活中占最高地位的东西, 任何妨碍这种崇拜的东西都会引起极大的痛苦、愤怒或者绝望)我当时一看就知道他说到点子上了,because I can
really relate to that, read the rest of this paragraph very carefully.(请仔细阅读以下的段落, 因为我的情况确实和他的说法符合)。比如说你晚上想跟我说话,说得时间稍微一长我就烦,因为谈话妨碍了我work(工作);比如说这次你把孩子带走了,我的本能感觉根本就是绝望的疯狂,楼下墙上又多了一个洞,是我5月12号晚上用头撞的,不知道邻居那天听到了是不是赶快去看看门窗都上锁没有;比如说平时我老是不满意你带孩子的方式、努力程度、结果(你仔细想想,其实有孩子以后我极少在任何其它方面挑剔过你,但你恰恰花在孩子身上的时间最多的,所以你才觉得我认为你是good for
nothing(一无是处), 但事实是因为nobody and nothing is good enough for my children (对于我的儿子来说,没有人、没有东西是足够好的)!还有,你昨天晚上哭着说的让你认定我完全不在乎你那次动手,上一次我们谈话的时候我就回忆给你听过,真正把我激怒的不是你不起床本身,而是牟卓醒了牟融都下楼去玩了你这个当妈的还不起床;去年那次牟卓靠着我睡着了你摔门进来,牟卓大哭,我也就立刻暴跳如雷了;就连四个星期以前这个星期三,我过激的反应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你强行打断了我最enjoy(享受)的和儿子们的温馨家庭时刻;我一跟你吵架就想要sole custody(单独照顾),是因为在sole custody的情况下,我的全部的heart &
soul(心意)都可以放到work & kids(工作和孩子)上。。。这种状态简直就是为当single father(单身父亲)量身定制的。。。但是人类不能想海蛰一样单体繁殖。。。所以还是要找个女人:)
婷婷,我怎么可能不在乎你,我们结婚八年了啊!但是我这两年确实有意无意之中错误的把孩子和工作都放在了比你高的位置,孩子这头我应该做一些调整,但是工作的那一头,我肯定都为了你,为了孩子,为了这个家,放下!我想明白了,其实你说的所有的对我的要求加在一块再翻83倍肯定还不如这一条有效:下班之后牟钟鸣不准开计算机。虽然我常常把离婚二字挂在嘴上,要玩真的我还真受不了,不仅仅是为了孩子,你以为你真的受得了离婚啊?...你非要听这句话的话...不行...还是说不出来...使劲...卡住了...我...卡住了...爱...卡住了...卡住了...卡住了...你,听见没有!没听见拉到...还有,不准嫉妒你儿子。
回来吧,我跟你说,这个就是我们问题的根本,根本的根本!把这个解决了,别的什么都好说。我是非常想见孩子,我根本从来没有试图掩饰这一点,而且我不能有patience,凭什么呀,我是孩子他爸爸,你再不让我见孩子我告你虐待我!
9 Jun, 8无题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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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de details Jun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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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的律师给我起草好了第一个response,我一看果然是一颗好子弹,我自己写肯定写不出来,跟你的律师之狮子大开口果然有的一比,但是以下是我对我律师说的原话.我坐在车里敲这段话的时候突然眼泪就掉下来了,婷婷,八年,两个孩子,真的完了?咱们中国人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真恨我恨到如此地步?我那天晚上说你狠心就是这个意思,你这次对我比对你以前男朋友恐怕要更狠吧,我真的已经尽力冷静尽力乐观尽力坚强尽力把事情往好的方向推了,但我真的有点撑不住了。
你最新的变化我没有和我爸妈说,因为你同意六个月协议那天老头老太太一晚上没睡觉计划怎么给牟卓过生日,这两天不停的问我协议签好了没有,而事实却是我在面对另外一种性质的协议。而且你现在再次变得非常情绪化,请你不要憋着,找个你信任的人谈谈。如果律师费的贵贱根本不是一个需要考虑的因素,而且综合考虑其它各种因素之后你百分之百肯定你要离婚的话,律师确实可以完全代表你的利益。
十二 胡雅婷失踪
2011年7月16日(星期六) 下午约四五点钟, 有人按电铃。 我跑下去开门一看,
见是儿子牟锺鸣来了, 他后项上坐着着牟卓, 用一只手扶着,另一只手领着牟融,口里说着爸爸好,又来麻烦爸妈了。 我赶紧抱起牟融。妻子也忙着招呼儿孙上去。他们星期二刚来过,这次周末来,
因为轮到他带两个孩子,是早就知道的。
儿子说牟融牟卓都没睡午觉。 晚上很早就带着两个孩子睡了。问起他和婷婷的事,他说胡雅婷昨天去教堂的妇女查经班 (当时他看着孩子,和Andrew谈话),其后把胡雅婷送回本拿比公寓。 因为胡当时要求有一个独立思考的空间, 要锺鸣把孩子带回高贵林,
所以自昨天以来是他看着孩子。这和他们暂时分局协定所说的每周婷婷四天锺鸣三天完全一致。
2 警察的搜查和记者的访问
3 警察的审问
面对调查
我和妻子不得不承担逆子所为造成的有连锁反应的灭顶灾难。我们挥泪哀痛儿媳竟然遭此残暴杀戮!我们深刻同情和同感胡家父母承受的锥心痛苦。我们痛心疾首儿子失去正常人性, 认为他受到法律制裁是咎由自取。 我们无限悲悯两个弱孙如此幼龄就逢此奇祸, 开始了人生的苦难, 我们必须用残余的生命为他们健康长大成人真正做贡献。自儿子犯事一年多来, 我们备尝了生存的苦味,经过多次痛苦的反思, 还没有完全想清楚, 但是决意至少要做到:
一,
我们必须正面负责任地面对苦难,不能选择逃避,或者悲观放弃。我们向胡家多次道歉,也出资办理雅婷的丧葬事宜,并且对雅婷父母的要求尽可能满足和一再迁就。
二,我们沉痛地承认儿子罪有应得,咎由自取。但是作为他的父母,即使全世界都抛弃他, 我们也不能抛弃他,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 我们得看望他,鼓励他用坐牢的时间,真心悔过, 皈依上帝,重新做人。
三
我们应反思检讨他自幼到长大成人的全部人生, 特别是与胡结婚以来的真实经历和犯案以前所为,以期从中真正为世人引出教训。
四,
对于两个孙子,我们责无旁贷,应当利用剩下的生命尽最大努力,担起抚养他们健康成长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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